牛皋叫道:“状元兄弟,这位子刚才在台下晕了,老牛才把他弄醒。”李信往那少年看去,一张俊秀的脸上现出一层黑气,道:“那怪人竿上有毒,这兄弟中毒了。”牛皋急道:“那如何是好?”李信看那少年似乎在那里见过,却又想不起。那少年不待他说话,只问道:“剑呢?”李信连忙在腰间解下他的宝剑,递还给他,少年接过剑,似乎与牛皋更加熟络,把手搭在牛皋肩上,道:“扶我一把。”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牛皋道:“你救这子要紧,程兄弟的后事交给老牛。改日再会。”他相貌粗鲁,但做事十分利索,即一把从“黑旋风”背扛过程道滨的尸身,放上他自己的瘦马,一阵风走了。李信抱过那少年,跃上马背,急往场外驰出。
李信在城内驰出半里路,看到一处药铺,便要下马,低头一瞧,不禁吃了一惊,刚才一阵颠簸,少年两撇胡须已不知去向,俨然已是一个俊俏的少女,一下记起,却是一月余前在秀红楼元宵灯会上王熺青睐的青衫少女。但她脸上黑气转为一层幽幽的青气,这可绝非一般中毒,稍一沉吟,已有主意,向一途人问了摘星寺方位,转了马头,疾驰出城,直奔城外的摘星寺,摘星寺主持灵邈大师,是天下闻名的解毒圣手,亦是李信之父李纲的故友。
李信策出十余里,暮色中,已看到半山腰一座古刹,李信驰上山来,此时香客已散尽,寺门紧闭,李信抱着那少女才跃下马,寺门打开,出来一个中年和尚。李信认得他是灵邈主持的大弟子慧明,长年跟随灵邈云游天下采药济世,在李信少年时,他曾跟随灵邈两次到汴梁家中与父亲相见,为人木讷,医术却十分精湛。慧明道:“主持吩咐僧在此等候施主领伤者到来。”李信惊讶道:“主持大师未卜先知,真是活神仙。”慧明道:“请公子跟僧进来。”说罢,要引李信入庙,李信看着那少女道:“这是一名少女。”慧明不答话,抱过那少女,跨过门槛,进了寺庙。李信连忙跟了进去。
慧明进了药房,将少女放下,到药房配好药,均水调好,一把撕开少女右肩衣衫,将药粉敷在她创口上,药物触身,那少女呀地一声叫出来,十分痛楚,慧明不理会她叫唤,趁机将一粒红丸也抿入她口中。那少女服下红丸,复又昏去。慧明又割了纱布,为她包扎好,过程宛若穿针引线,动作利落至极。
李信看慧明摆弄停当,方喘过一口气,道:“这女子真是大胆,竟敢女扮男装,挑战那怪人,几乎把命送了。”
慧明道:“主持道,天阴教的奇毒,山茅子的指法,昆仑山的磁铁,西域的怪兽,原是非常人能对付。这女子一把薄剑破了那人的天阴指与磁铁,已难为她了。”
李信问道:“天阴教?怎么没听说过。”
慧明道:“主持道,天阴教十余年前是江湖一个邪教,其教主山茅子以天阴指武功驰名,被方耕道打败后,天阴教日趋衰落,近年退居广南路潮汕平原一带,不料余孽今日在演武场出现,不知有何图谋。”
“方耕道我是如雷贯耳,山茅子倒未听说过。”李信道,“这天阴指与大和教乌亮的五念掌都有隔物传功之能,但今日看来不及大和教的五念掌。”
“不是的。山茅子已死了,今日这怪人还未学到他的三成功夫。”慧明摇头道。灵邈大师不懂武功,慧明却是个武僧,又常年跟随灵邈游历江湖,见多识广。
“灵邈主持去了演武场?”
“今晨主持说道演武场上有煞气升起,今夜会有人前来求治。想不到是公子送这女子前来。”
俩人候了一会,那少女醒来,看见李信,怒道:“谁叫你救我了?”
慧明道:“主持道,此毒十分厉害,敷服后将大病一场,主持又嘱道,切不可动气,须卧床静养一月后方能痊愈。”
那少女道:“口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