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池上面有几个墨绿色圆垫,雕花也十分奇特。平常人家都是雕一些奇花异草,这里却是雕着葱和菱角,七月听陈妈说过,这是有特殊寓意的。葱和菱角,寓意葱明菱俐,算是主家对仆人们的一个寄望,也提醒仆人时刻警醒自己。把圆垫向左右两边旋转,就会有干净的水流淌出来,和自来水一样方便。再上面就是一个长约三米的梳妆镜,能让女仆们看见自己是不是干净整洁。
“七月,你挺有本事的嘛。”赵雪对着镜子心翼翼地画着眼线,嘴上还不忘嘲讽她。“吃着碗里的,还不忘锅里的。刚勾引完五少爷,转身就跑去找七少爷。”
七月正在洗脸,素颜的她很干净,晶莹的水珠衬出一张温润无害的脸。她没有着急解释,反而淡淡一笑:“原来你也在啊?”
“什么也在?在哪儿?”面对突如其来的问话,赵雪第一反应不是懵,而是慌乱。虽然她表面上装作很镇定,但是她画歪的眼线出卖了她。
“我说原来你也在这啊,不然还能在哪里?”七月拿毛巾擦干脸,整张脸被盖个严严实实,等到她擦好,唇边依旧残留着笑意。
原来仅仅是这样而已啊!赵雪不着痕迹的放松下来,是她太过紧张了。七月还是那个软弱到人人都能欺负的丫头片子,哪有那么聪明,一下就猜出她昨天偷偷跟踪她呢?“你瞎啊,这么明显的事实还用问?”
“对啊,这么明显的事实还用问。”七月喃喃自语,心中莫名泛起一丝苦涩:“不过是验证一下而已。”
“验证什么?大早上起来,魔怔了?”赵雪没一点好气,把眼线笔丢给七月接着,七月早就习惯赵雪把她当仆人一样使唤,尽管赵雪也只是仆人而已。
七月不说话,赵雪只当她是逆来顺受。等到赵雪快画好的时候,女仆们大多都起床了,叽叽喳喳议论昨晚的事,都在猜测陈妈怎么不在,还有人问七月她一个房间的人都去哪了,一个屋子里怎么就剩她了。七月有一句没一句答着,女仆们都互相了解,都以为七月就是胆温吞的性格,问不出所以然来,干脆不问了。
女仆们在院里摆开桌子吃早饭,陈妈不在,赵雪就宣称代理她管理女仆。坐在陈妈平常坐的椅子上,对着忙碌的女仆们指手画脚。
早饭很简单,八人一桌,每桌一人一碗米粥,几碟咸菜。按照平时的座位,四张桌子,七月的桌子只剩下她一个人,七月正准备吃呢,赵雪一下坐到她的对面,旁若无人的吃起来。七月无奈的笑笑,赵雪这是占便宜呢,八个人是这么多菜,两个人吃也是这么多菜。不少女仆也想过来,看到赵雪那刻薄的神情,个个望而却步。
没有陈妈的唠叨,女仆们都不像平时那么拘谨,边吃边聊很是开心,七月不爱说话,赵雪又自视甚高,所以她们这边格外安静。她们还没吃完,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安静,难道没人教过你们规矩吗?”
人群全都放下碗筷,站在桌子一旁寂静下来,七月抬起头,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管家服,胸口放着一块怀表,露出一条闪光的金链。这是大家口中的刘管家,为人倒是不太古板,就是要求比较严格,又是北三院最大的主管,院子里一半以上的仆人都怕他。
院子里鸦雀无声,等着听刘管家训话。陈妈不在,刘管家也没有多问关于她的事,只是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五十,快点吃完,十分钟之后,全部到院子外集合。”说完,他合上表盖,朝七月的方向看一眼。
赵雪以为是看她,她当然不会放过表现自己的机会:“放心吧,刘管家,虽然陈妈不在,但是有我呢,我会监督好她们,保证准时集合,一个都不少。”女仆们个个不服气,陈妈不在,她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儿的主管了。赵雪吩咐七月给刘管家搬个椅子坐下,自己向刘管家打听:“刘管家,今天是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