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回了溪乡,江名烌说是有事要忙,也不知去了哪儿,和顾横一行人道别,顾横说要是去找顾凛,往北的方向去了。
我回了南方,估摸着梳理梳理一下公司的事。
南方的雨,既然让我水土不服,除了整日待在安琪那里,我也没了别的去处。
又是一个雨天,姑妈打电话催我回去,说是出了大事,与那时的口气相同,一瞬间,竟然让我以为回到了爷爷去世的时候。
安琪问我要去哪里,我没有说,只是怕安琪担心。
回到溪乡,依旧是在深夜,在家对面的山丘上,清晰可见家中大门上挂着的白布,我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并不是爷爷去世的时间,我丢下行李,一路狂奔回家。明明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这一刻,无比的长。
大门前桌子上的蜡烛,还在燃着,二叔坐在院坎上,抽着三叔喜欢的烟,寂静的夜,从远处传来阵阵哭声。
“二叔?怎么了?”
二叔抬头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支烟,我没接,直勾勾的看着二叔。
“二叔?这?”
“你和明静感情好些,你去劝劝?”
“到底怎么了?”
二叔嘬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按在地上,“你三叔他,大前天接了个任务,任务也没啥危险,但是你三叔运气就是不好。你看家里这阵仗,应该也看出来了。”
“什么意思?”
“你三叔他……牺牲了,消息是昨天传来的,明静哭到现在,怎么也劝不住,你姑妈想,你跟明静是同辈,关系也比较好,你应该能劝劝。”
文明静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三叔的事,是个晴天霹雳,对文家,对我,对明静,都是。从未想过三叔会离开,从儿时那个强大的背影,支撑着整个文家,那身警服,曾是念想,现在,依旧是个念想。
记忆中,我没有见过父亲,只有三叔的警服,我们常被丢在家中,我在学校,明静由爷爷照顾,对三叔,我除了害怕,更多的还是敬畏。
“明天你三叔就回家了,你去劝劝明静吧。”
二叔告诉我,明静在家,我喊了很久,却没有回应,等我下去,除了亮起的灯,并没有别人。
我在房子附近找了一圈,在远处的一个水潭边发现了明静,睡的很沉,也许是真的太累,才会在这么冷的地方睡着,我走过去,等我一碰他,他就醒了。
“哥……”明静哽咽的喊出这一个字,是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子插进我的心脏。
将明静抱进怀中时,他的身子,没有一点温度,让人不敢想,他在冷风中吹了多久。
“没事的,没事的。”我只能这么安慰,谁不是难过。
“我爸他……他……”三叔的死,对明静的打击是最大的。
安抚许久,明静依旧难过,我劝他回去休息,明儿等着送三叔的人过来,望着那空荡的房子,明静拒绝,始终是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会触景伤情,也是正常。
姑妈那里,明静更不愿意去,更不用说二叔家的老房子了。
我想了想,可以去万家的祖奶奶那儿,万臣的房间空着,他不介意我借用一下。
万臣是万家唯一的孙辈,在省城读大学,很少回来,和我年龄相仿,也成了儿时的玩伴,一起长大的竹马,性格开朗,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到万家时,祖奶奶睡了,万臣藏在墙角的备用钥匙还在,就是有些生锈,不好打扰祖奶奶,我们也不太敢进去,只好给万臣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睡意朦胧,话中还带着些火气。
“才几点啊?你这是要干嘛?”
“借你房间给我用一下。”
“钥匙在老地方,自己进去。”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