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轰隆隆的流水声在浓烈耳鸣中,宛如魔音灌顶,嗡嗡做响地穿过头壳,毫不客气地敲击着褚天佑脆弱的脑仁。
仿佛要从太阳穴崩开天灵盖的剧烈疼痛让不过才刚刚苏醒过来的褚天佑恨不得立刻拔地而起一个天地倒悬的主动倒栽葱打穿头壳,好让他立刻继续沉醉入麻醉的梦乡之中。
真是可怕的大量失血后遗症。
整个脸一片黏糊糊的不适感,加上强忍不适微微睁开眼睑所见朦胧间的一片血红。
多少还有点沉浸在梦中的褚天佑这可才算记起来,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片四壁夹缝,窒息空间,敌人的血在头前滴落,自己的命犹在空中倒悬,那些累累的疤痕和被滚烫所灼烫的烧伤。
鲜血犹如烈焰,宛如深陷泥沼和岩浆,真是不堪回首。
褚天佑感慨万千,既是兴奋,又有释然,但却莫名有点不知打哪儿来的伤感,混杂胸中无限的情绪,终于只被浓缩成一句叹息。
谢天谢地。
褚天佑一动不动地在地上趴着,静静地等最初那段最开始的剧烈疼痛缓过去,嗡嗡的耳鸣也消失后,这才渐渐感觉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控制中。
这时的褚天佑才有余力开始审视自己的身体。
那些被浓酸的消化液灼伤而破损的各处外壳,里面肉上已经薄薄地长出了一层新壳,挂在外面的破壳轻轻一碰就碎,要不是新壳子颜色泛白比较明显,简直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但也不是所有伤口都这么辛运,像是
他摸了摸屁股上极为突兀地深凹进肉里的一处巨大的伤口,纵使是以蜘蛛这种怪胎级别的超级自愈能力,果然这种太过离谱的伤口也实在是力有不逮了吧。
褚天佑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外层的结疤,小心地试图稍微舒展一下深陷进伤口的皮肤,结果不过是稍微用力,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袭上心头,一抹红液顺着结痂边缘稍微被绽开的伤口流出,顺势而下,滴落在了血液干结后,一片赭色的地上。
看来暂时是没办法行动了。
褚天佑放弃了再进一步的动弹,心里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是有点过头了,本来之前被咬屁股所留下来的伤口都还没有完全愈合的时候,就又被自己亲手撕开,而且当时又是心急,情况也紧迫,动手实在是一点分寸都没有,现在看来,这豁开的口子那可真叫个不得了,不过居然能够补回到这种程度,仅仅只是疼,只是结疤,只是一时不方便行动,而不是直接从伤口豁开断裂坏死,从此只能拖着半个屁股,这实在已经是阿弥陀佛咯。
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里,没有医院,没有亲人,没有谁会关心一个怪物一样的蜘蛛,是不是身受重伤,是不是快要死了的。
要活着,而且要活得好,就必须要自己好好看护好自己,遇到什么都还是小心为上的好,切切不能再这么乱来了。
褚天佑再小心地碰了碰伤口,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时突然,腹中饥肠蠕动了一下。
啊,饥饿,你这个该死的魔鬼还在吗。
在现在这个没有食物的当下,我实在不是很想遇到你!
但是,说起食物怎么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绿藻,敌人,蜘蛛,失败,要死,大嘴巴,拍扁了的头。
褚天佑一拍脑门,老子这不可有个才凉不久现成的肉吗!
那个难兄难弟也是时候要让它作出最后的贡献了!
不过,蜘蛛的肉么
褚天佑犹豫了一瞬间,但在胃里翻滚的饥饿立刻帮他下定了决心。
管他那么多,老子现在就是要填饱肚子再说!
褚天佑尽力挺直身体,并在不影响身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