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一直开到十点半才结束,苏凝走出会议室时看自己的手机,除了一堆工作信息,欧阳震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她亦没有他的电话,只能等待他的传唤。
当然,他总是有办法可以找到她,只要他想。
大家纷纷化作鸟兽散,不出五分钟,办公室顿时只剩下一股股青烟,和她一个人。
深夜十点五十七分,苏凝对自己说:认输吧。
从此以后你每天美日每时每分钟的生活都变成了两个字——等待。等待他,等待他的电话,等待他那辆黑色的奔驰车,等待他的召唤,等待他的爱抚,等待他的怜惜,等待他的空闲,等待他忽然想起她,等待他结束和别人的约会……
苏凝只能盯着前方建筑的信号灯发呆。有人把办公室的灯关了,黑暗像一团雾越来越浓厚,她站在窗前,脖子越来越疼了,那是因为它支撑的脑袋因为沉重无望而快要自行脱落了。
突然,身后的白炽灯一排排的亮了起来,有人来了!苏凝激动的几乎要喜极而泣,于是猛一回头——站在不远处的彭添不知缘由,有些受惊地看着她。呼,苏凝终于吹灭了心中那根蜡烛上摇摆不定的光。
“怎么还没走?还不开灯,幸亏我胆子大,不然被你吓死。”彭添一步步向她走来。
苏凝的心情就像凋谢的菊花,满地的花瓣,却没有一瓣在枝上。“哦,在想点事情,就忘了开灯。”
“我回来拿资料,一起走吧!”
“好。”她想要和谁说说话,是个人就好,能回应就好。
走廊上自然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并肩走向电梯,两个人都很安静。电梯一直下到停车场,彭添叫她等他把车开过来。
等他的那辆白色宝马开出来时,苏凝下意识地朝他快走了几步,上车。
“你怎么了?”彭添发动汽车,问道。
“烦心事太多。”
“找个地方坐会儿吗?”
“太晚了。”
“对不起,害你加班了。”
“哪里,这个点在我们都不算加班。”
“这周末我想去爬山,一起去吗?”
苏凝摇摇头。
“想想,还有时间,想去了就告诉我。”
“杨婷应该会很愿意去。”
“是吗?”
苏凝抿着嘴忍着笑,彭添侧过头看着她。
“你以前可不会这样。”
“什么样?”
“伶牙俐齿,我记得那时候你不大爱说话,非常容易脸红。”
“不是,我一直这样。”
彭添又看了她一眼,苏凝认为那眼神不同寻常,但她懒得去想。
“我记得大一有一天早晨,我看到你在梧桐树下读英语。那天你穿的是一件白色的-shir和蓝色的牛仔短裙,干净清爽的样子。”他的嘴角有了笑意,“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苏凝不敢看他,她怕他看出来自己又脸红了,更怕他看出来实际上她是替他脸红了。
车内的气氛着实异样,苏凝觉得应该开几句玩笑把那暧昧的气息消解掉。“你知道陈希结婚了吗?当初信誓旦旦说一辈子不结婚的就是她,真香,哈哈。”
“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手,毕业也就该结婚了。”
苏凝不以为然地摇头,“我觉得早婚的人都很愚蠢,明明刚从一个家庭里独立出来,又马不停蹄地进入到另一个家庭里,就好像不会游泳的人溺水后拼命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说的真残酷。”
“你知道有一处戏剧里,女主角是怎么拒绝求婚者的吗?她说,去到每一个陌生的城市,列车越开越近时,我眼中仿佛有一段奇遇正要展开,整个人都为之振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