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竹接过信,看了两眼,对临川道:“这些衙差,表面正义,内里不知道干了多少龌龊事,说白了不过是一堆有编制的小混混。”
临川汗颜——这话说的,未免太直了……
“估计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多半就是冤案了,或者是狱卒虐囚什么的,翻不出什么花来。”林怀竹似乎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套路很了解。
“林三公子说的是……”临川勉强的应承道。
临川跟林怀竹关系本来就不对付,看在钟晚笙的面子上才努力保持表面和谐的。
所以二人的对话一直很尴尬,几乎都是一方在叨叨,另一方在应付。
“叫何由彻跟我一起吧,剩下的人就算了,剩下的人随意,我最多带两个人去,多了管不过来。”林怀竹把信还给临川,坐在椅子上等。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临川领着何由彻一个人过来了,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他怎么就带你一个过来啊?”林怀竹看了何由彻一眼,心道临川这小子不会是图省事,压根儿就没通知其他人?
“其他人在听师父讲故事。”何由彻言简意赅道,隐隐还有些不悦,仿佛还想听钟晚笙讲故事似的。
滇珞宫一事之后已过了四年多,何由彻已顺利筑基,平时钟晚笙和林怀竹出门办个什么事儿也总愿意带着他。
这孩子还是放不开似的,做什么都踌躇万分,束手束脚的。
他那个糙汉舅舅偶尔会来看看他,见面必问他会不会飞,惹得何由彻心中一阵膈应。
“行吧,看来耽误你们听故事了,走吧,故事有机会再听。”林怀竹拍了何由彻的后背一下,推着他往山外走。
一炷香之后,二人至县衙。
县官老爷穿着官服,郑重的前来迎接,脸上还带着几分谄媚的笑意。
当朝皇帝崇仙,下面的官员对于修士也都极为客气。
更何况文修钟氏和武修林氏都在四年前滇珞宫一事中被藩王表彰过,区区一个县官,自然是对林怀竹他们毕恭毕敬。
“二位仙人,下官在此恭候多时了,请进吧。”县官小心翼翼的将林怀竹和何由彻请了进来。
未几,三人于县衙客室落座,县官简单的跟林怀竹和何由彻讲了讲情况,又絮絮叨叨的客套了一大堆虚无缥缈的奉承话,才把林怀竹和何由彻引到出过事的废监狱里,自己先遛了。
“这县老爷跑的倒快。”林怀竹摇了摇头叹道,“是有多怕死。”
何由彻没理林怀竹,自顾自的张望着,观察着周边环境。
低矮的天井,泥糊的墙,墙面凹凸不平,入口处是一个旧木桌子,两个瘸腿的长凳。
深处有七八间囚室,地上铺着稻草,没精打采的,还一股子霉味儿。
囚室间的走廊的天井上开了个一尺见方的小天窗,勉强透几分光。
紧接着,这空荡的小空间的某处,传来了一阵规律而有气势的“沙啦啦”的声音。
“师公,你听着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何由彻扯了扯林怀竹的衣角问道。
“嗯?大概是哪个狱卒跟人吃酒赌钱呢吧?”林怀竹素来耳听八方,满心以为是隔壁监狱的狱卒摇骰子赌钱,听了何由彻这话又觉得不对劲儿。
既然何由彻都听到了,那应该是这个空间的声音,而非别处。
林怀竹再没说话,顺着声音摸索了一阵儿,隐约摸到了什么之后,不由分说就是一剑。
继而虚空之处被划开了个口子,里面是过往的残像。
两个狱卒在旧木桌上摇骰子喝酒,骰盅摇得“沙啦啦”响。
不远处,一位着红囚衣的人巴巴的朝这边看着。
桌前的狱卒玩儿完一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