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一看,这丫头头上衣服上全是水汽,蓝灰色弟子服下摆都打湿了,略一想,八成是云海里的雾气染在她身上凝成了水,他灵力护身无惧寒冷,这丫头说白了,在赤阳峰就是个丹房烧火的,什么也不会,雾气侵身,不冷才怪。
李晏殊顿觉后悔,并不是觉得这丫头可怜,而是带上这么个累赘在身边,做什么都不方便,长眸四望,找了出干燥地方落了下来,此刻离开赤阳峰已有三个时辰,早就离开七秀山范围。
太阳渐渐升起,小梨抱着自己坐在地上晒太阳,晒了会太阳,身子回暖,她就坐不住了,走来走去的乱看,看什么都稀奇。
李晏殊可不是出来瞧风景的。
见她精神抖索,毫不怜香惜玉揪着她直奔他约定梁晨的最后碰面的地方。
他在泗州的桃花楼跟梁晨约定在七秀山下见面,奔去泗州后,李晏殊心底不安更大,他没能寻到梁晨,更没看到两人约定的记号,梁晨身上有那么多的秘密,如果被皇后捉到,后果不堪设想。
父皇成日昏厥,时醒时糊涂,沉疴多年父皇几乎离不了床榻。
朝政要事皇后一把抓握着,皇后育有一子一女,太子李晏离深得人心,接人待事宽厚仁慈。
其余几位皇子,烨王软弱,睿王胎里带病,体弱多病,不常出来走动。
唯有殊王品性坚定,行事果敢,美玉修竹般,这本没什么,太子早已定下,李晏离坐镇东宫三年,殊王威胁不到他,只是皇后性子多疑,容不下比自己儿子还要优秀的皇子,李晏殊七岁那年就被送出皇宫,在海州仙岛长大,皇帝重病后才被招回皇城。
只是现如今李家王朝没落在妇人手中,那么小的孩子逼迫跟生母分离,李晏殊心中滋味可想而知,他不喜皇后,皇后亦不喜他。
李晏殊转动酒盏,狭长冷眸沉沉望着酒楼下街道行人,太子位置么,他并不在乎,可,不是他说不愿皇后就信,这么多年他母妃拘在皇后底下,受皇后胁迫,自十一岁起他就游走四海八荒为皇后求长生不老的良药。
长眸暗光浮沉,里面藏了无数事,他看不得一个妇人坐在皇祖父打下的江山指手画脚,这么多年他游走四海八荒,筹谋许久,各处要地安插心腹,万万不能有一点差错。
眼前的事…他拧紧浓眉看着吃的满嘴都是汤汁的小梨,眸光沉沉,李晏殊失了耐性,放下杯盏站了起来。
梁晨不在这,他也要赶紧离开此地。
一见李晏殊起身就走,也不等她,小梨匆忙朝嘴里塞了几颗肉圆,鼓着嘴巴像只仓鼠跟着李晏殊下楼,前面的锦衣少年腿长步大,她跟着小跑才追了上去。
去了外面,上了街市,她又是忍不住的停下脚步到处好奇的看,李晏殊冷冷道:“你再不走,我就丢你在这。”
“我没乱看啊,我就,就随便看看,你不也在看,人的眼睛长的不就这个用处。”
李晏殊沉下脸,脸色不悦,小梨连忙闭上嘴巴,心道,她倒忘了这人凶的很,脾气也坏,能带她出来已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得的大事了。
街市上人多嘈杂,这里是皑国最繁华的城市,皑国皇城离着百十里外,李晏殊疾行赶路,数道黑色人影悄无身息跟在他后面,走至无人空旷地方时,李晏殊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寻梁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王爷!”黑色人影悄然消失在人海。
梁晨不见,计划被打乱,李晏殊乌眉微皱,眼角扫到那丫头藏在墙角那,瞪大了眼惊诧,想来是看到王府死士了。
他眸光沉沉扫了过去,小梨急的摆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你不是要去找簪子,我们什么时候去……”她声音越说越小,捏着衣角害怕的低下脸,小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