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还有雪、峰之上的两点红、梅若隐若现地藏在轻薄面料之后。
诃子的系带绑在她颈项后,挽成结,他顺手一拉,系带松开,眼下诃子就要掉下来,小善慌得想要伸手捂住,然,一双手被绑在身后却怎么也动不了。
慕容忱见她一副狼狈相,反而心情大好,嘴角微微扬起:“你越挣扎,这诃子掉得越快。”
小善硬生生顿住,不敢再动,心中暗暗祈祷诃子不要掉下来,好好趴在胸上再待一会。
诃子不负她望,暂时没掉,但仅剩一角贴在她锁骨下,看着摇摇欲坠,她心跳如鼓,生怕它会掉下来。
慕容忱伸手捻住诃子那仅剩的一角,问道:“招?还是不招?”
小善权衡再三,终于服软,垂头丧气道:“我招。”要是不招,他铁定将诃子揭下来,她那么讨厌他,可不想被他全看光。
慕容忱替她将系带重新绑好,又脱了自己外衣披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梁国公许正林,是你什么人?”那晚他假装被“知言散”迷昏,听见黑衣人问起梁国公许正林,小善与许正林之间,一定有关系。
小善瞬也不瞬地与他对视:“我是他的嫡女。”
慕容忱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若本王没记错,梁国公阖族已经被灭了。”
“正是被你的伯父——大周当今的建熙帝下令诛杀。”
建熙帝是大周的开国皇帝,而梁国公是开国元勋之一,曾为建立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同时,他生前是太子、党,而太子又不喜慕容忱,私下里干过不少谋害慕容忱的勾当,所以慕容忱对梁国公十分憎恶。
“所以你要替父报仇?”
“皇帝杀错了人,难道就没人敢讨公道了么?我爹为大周披肝沥胆,到底做错过什么?”
慕容忱神情漠然:“既如此,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找他寻仇,蓄意接近我是何目的?又与《万寿图》有什么干系?”
“《万寿图》里,有太子结党营私、构陷重臣、残害手足、私通后妃的几十条罪状和证据,只要将这些证据递给皇帝,我不信他不会亲自动手杀了这个儿子。”小善顿了顿,神情忽然变得娇柔妩媚:“或者,王爷掌握这些证据会更好。”
梁国公虽然扶持太子,但他也给自己留了后路。太子无能,随时可能会被人取代,他便挑中了慕容忱,将证据藏在万寿图里赠给誉王祖母,届时万一风向不对,他也好借机助誉王一臂之力,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慕容忱嗤笑一声,完全不吃她这套:“你想要天子和储君的性命?当真是胸怀大志呐。”
“只是,你与他们有仇,方才最后一句话却妄想利用我,许氏,莫非你觉得自己还不够蠢?”
她原本是打定主意自己复仇的,所以才说死都不会开口。但她方才忽又想到,太子与慕容忱是死对头,如果她复仇之路上能将慕容忱拉拢过来…但显然,这个男人并不是她能掌控的。
小善被他一句话道中心思,愤懑不平道:“民女不敢妄想。民女只是觉得,像王爷这样身怀宏图高志的人,必定不甘久居人下。”
“行了,别给我戴高帽子。”慕容忱继续道:“我记得,梁国公府的女眷们,都被发配到云韶府,国公夫人性贞烈,入云韶府当晚,便带着女儿自缢。可有此事?”
小善明白,他是想问:不是都死过一次了?怎么你还活着?她想了一下,答道:“确有此事。不过我跟娘亲学过药理,伪造出假死状再逃出生天,并不难。”
其实她说了谎。她的确是死透了,她的身体里分离出另一个自己,就在不远处观看自己的死状:舌头从口中吐出来,拖得老长老长,眼珠子鼓鼓的,下一刻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自己看见自己活生生被勒死,那样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