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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阵瓢泼大雨,那些箭簇上绑了火把,一经落地便燃了起来,将帐篷、篝火、木柴、干草都点着了,霎时间,望泉谷便烧成了火海。

    小善匍匐在地,爬一步停一步,火苗在她身边哔卜作响,她不敢往两边看,只是掩住自己的口鼻,千难万阻地爬到了慕容忱身边,他正奋力拍打纪莘的脸颊,一张俊脸之上难得露出焦急的神色,小善示意他停下,她上前翻看纪莘的眼珠,又掰开他的口舌,连忙取过一朵下午刚摘的东茛花,在手心揉烂了挤出汁水滴到纪莘的舌上。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方才我用东茛花暂时压住将军身上的毒,接下来还得想法子为将军找解药。当务之急,我们务必先躲到安全之处。”

    慕容忱唤过身边两个士卒,让他们托着纪莘,又对剩下来的士卒们喊道:“走。”大火渐成燎原之势,身在其中只能坐以待毙,更何况敌人仍在暗处,一直不露面,所以他们必须先躲到安全之处,再想接下来的应对法子。

    慕容忱在决定翻越望山之前,曾派斥候勘察地形,哪里有水源、哪里有可通行的道路都一一绘成地图,所以此时在望泉谷行走不至于抓瞎。走了约莫一柱香时间,他们寻到一处隐秘的山洞,一行人便进了山洞,就地休整。

    小善正查探纪莘的伤势,慕容忱走过来问道:“他怎么样?”

    “中了断魂散。好在有东茛花,我暂时将他体内的毒素逼至腕处,这样才能护住心脉。接下来,我们必须在十二时辰之内拿到解药,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他将化成一滩脓血,不治而亡。

    慕容忱听她说到利害之处,仍旧未改面色,只是握起拳头,重重击向身侧的巨石,自责道:“是本王大意了。”

    小善静静凝视着他,一双如渊如潭的美眸在黑夜里漾着抚慰人心的光,“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王爷毋需自责。”

    “只是事到如今,王爷还不肯将那日的对话内容告知民女吗?民女虽愚笨,也许还能帮得上忙。”

    慕容忱一瞬不瞬与她对视,突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善甜甜一笑:“民女是燕城观音寺胡同里…”她话音未落,就被慕容忱打断:“你知道我根本不信。”

    小善一愣,笑颜不改:“王爷不是派陈侍卫查过民女的家世背景了么?”她口中所说的陈侍卫正是那日仅有一面之缘的陈勖礼。

    “民女并非王爷的仇家,王爷天纵奇才,任何人与王爷为敌都是不自量力。”先拍马屁。

    “倘若民女有心要谋害王爷,纪将军所中之毒,民女便可以丢开不管。”再晓之以理。

    “民女说过,王爷是民女的救命恩人,续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最后动之以情。

    慕容忱深锁的眉头微微展平:“方才本王瞧你救下纪莘,手法娴熟,像是精通医理之人,据本王所知,你家祖上三代都是佃农,你从何处学来这样的本事?”

    看来,陈勖礼早就将她的底细查清,并已回禀慕容忱了。

    小善顿一顿,眼眶里立刻包了一汪眼泪:“民女的父亲嗜赌成性,败光了家产,民女的母亲气得卧病在床,最后自缢而亡。母亲生病的这段日子,民女跟着请来的大夫偷学了一些岐黄之术,只希望母亲发病时,民女能帮她减少病痛。”

    这番说辞,与陈勖礼的飞鸽传书并无出入。慕容忱眉峰微挑,终于开始解释:“他们只说要在我们抵达棣江城的当天设伏,但并没说具体的行动内容。我料到他们会想尽办法在食物里下毒,这两天,我一直命人一遍遍筛查食物,方才他们吃的狍子肉,军医也反复检查过,并未察觉异样。”

    小善摇头道:“除非我们绝食,否则他们总有一次能得逞。下毒这事本就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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