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必然有诈。她婉转道:“誉王与民女云泥之别,共乘一舆于礼不合。”
只听叶丰朗声回道:“王爷说姑娘身量矮小,穿这件狐裘行至队尾,只怕这一地的雪泥,全被姑娘扫走了。
身…身量矮小?这大氅的确长了一截,但他让他的近侍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存心要她难堪。况且她的身量在女子中已算高挑。依着她前世的性子,定要将这狐裘大氅脱下来,狠狠砸到他脸上,权势滔天、万贯家财的宗亲王爷,难道还舍不得一件狐裘?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只能忍住。
小善面色飞红,立在原地,顿了一顿,终于还是迈进慕容忱的车舆,甫一掀帘,就见纪莘趴在榻上,半张脸挤在一起,正呲牙咧嘴喊疼,一见她进来,登时闭口不言。小善冲他点头一笑,便乖顺坐到角落里。
一路无话,慕容忱阖着双眼,似在养神,小善原本绷紧的心弦渐渐松弛下来,便放心大胆地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番:衣着华贵、气度雍容自不必说,他腰间还佩有一柄短剑,剑鞘上覆翡翠,那翡翠形如鸽卵,在车厢里耀着莹莹夺目的光。一想到他昨日就是用这柄名剑戳她的颞颥,她不自觉撇撇嘴角,这人空有一副颠倒众生的皮相,心肝却坏透了。
她正暗自腹诽,他却陡然睁开眼,眼风凛冽地瞪着她,她一骇,以为适才那些坏话被他听去了,却听见他冷笑一声:“看来,有人不想让本王活着进京。”
纪莘闻言大惊失色,忙道:“怎么了。”
慕容忱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听。”
小善学着纪莘,屏住了呼吸仔细听,但她并非习武之人,耳力自然不能与他们两位相比,兼之北地冬寒、雪虐风餮,外间除了呼号的风声,她哪里能听到别的声音?
纪莘原已酣睡,并未听见异响,但经慕容忱提醒,他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外间偶有沙沙的声响,声一入耳,他便知有轻功高手在追踪他们,一般人穿着靴子踏在雪地里所发出的声响绝不会像眼下这样又轻又密,如蜻蜓点水一般足尖踏地又飞快掠起。
纪莘神色谨肃地看着慕容忱道:“人不多,咱们占上风。”
过了片刻,车厢外传来一阵急砍猛斫的巨响,那是刀剑相交的铿锵之声,紧接着又听马儿一声惨嚎,似是被利刃所伤,然后“砰”地一声,整辆马车迅速前倾,小善和纪莘都顺着马车倾倒的方向往前滚去,纪莘沉肘触地,才将将稳住自己,小善却径直滚到了慕容忱怀里。
小善方才坐进马车,车内有暖火烘烤,一时觉得有些热,就脱去了大氅,现下她衣衫单薄,柔软丰润的胸脯一贴上慕容忱,他便像被火烧着一般,猛地推开她,她又撞上了坚硬的车厢板壁,疼得闷哼一声。但此刻情势危急,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听慕容忱道:“纪莘,你跟着我出去,许氏,你即刻下马车,寻个地方躲起来,如今免不了一场鏖战,若继续在马车里,待会马车失控,谁也救不了你。”
现如今躲在他身边是最安全的,但她并不想拖他们后腿。小善点点头,下了车,从她这个角度瞧过去,可以看见对方大约五十号人,个个悍勇强壮,滴水成冰的天气里,他们中居然有人赤膊格斗。大雪下了白茫茫的一片,整个地面平整如镜,积雪如新,一层层覆没脚踝,目之所及,竟没有一块藏身地。
她滞了一瞬,仅只是一瞬,就见慕容忱掀开车帘,飞身而出,立在朔风烈雪里,对她说道:“往林子里躲。”
正北方位有一片密林,躲进去不易被人发觉,她马上迈着步子小跑过去,快要入林之时,不知哪里飞来一支冷箭,“嗖”地一下射中她的脚踝。她一惊,回头看向身后,来了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她也顾不上疼,连忙跳着蹿进了林子。
她气喘吁吁跑了一时,只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