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江稻谷骑着小黄车回家。
心里仍在思索,按照戚辉的描述,嫌犯开着polo出城,不敢上公路,挟持人质躲在农田、荒地或树林里,而他们抽调了二百人的搜查队,辅助警犬、警车和直升机,拉网式搜查,那应该用不了几小时就找到了,为什么还没有结果?
推开家门,母亲走过来,整了整他的衣领,低声说:“稻谷,你现在当侦探了,需要钱吗?我跟你爸存了一笔钱,想给你租个门面,你开个侦探事务所吧,现在离婚率挺高的,特别是年轻人,一个合不来就要离婚,做婚姻调查应该挺来钱的……”
“不需要。”江稻谷用力摇头。
妹妹失踪的事情还在隐瞒中,所以父母不明白他焦虑的原因,只看到儿子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郁,以为他在事业上受到了挫折。
拒绝的理由还有一个,他是个古典侦探,认为侦探理所当然应该去破案,而不是花费精力去调查什么移情别恋,游走在法律边缘窥探别人的隐私,感觉很油腻很恶心。
第二天下午,江稻谷接到警长的电话,匆匆赶往市警局。
一走进指挥中心,戚辉拉住他,焦急的说:“大事不好了!出现了第二起绑架!”
“怎么回事?”
“这次是华逸中学,早上七点左右,一个初二女生在上学的路上被绑架了,也是扔下信号屏蔽仪,电击器击晕的手法。”
“是同一个人?”江稻谷惊问。
“就是他!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之间,戴着叮当猫口罩,眼眸狭长,这次他开的是一辆蓝色的起亚焕驰,我们中午才接到报警电话,已经晚了。学校发现女生没来上学,通知了家长,家长以为她是厌学,跑到图书馆或者黑网吧去了,后来经人提醒才想起来报警。”
“家长都没有意识到是绑架吗?”
“不是所有人都有看新闻的习惯的。”
“焕驰的行动路线呢?”
“西郊。”
“胖男孩和polo呢?还没找到?”
“我们的搜索队伍在西郊搜了个遍,一无所获,人质和车仿佛凭空蒸发了!”
江稻谷眉头深锁,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果然,嫌犯的计划是绑架多人。
从大形势上看,嫌犯只有一人,他们这边有几千人,还有人民群众的海洋。
但是,人多不意味着力量大,对民众来说,一提起报警,就想到做笔录,想到请半天假,想到得罪老板,想到丢工作,想到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
对警员来说,他们日常对付的是一生几乎只犯一次罪的低级犯罪者,突然要他们去对付高级犯罪者,就显得缺乏经验了,如同普通军人对上特种兵。
江稻谷想了想,笃定地告诉戚辉,还会有绑架案发生。
“他要绑架第三个人?!”警长惊问。
“在摸齐清一色之前,你会停手吗?”
警长哑口无言。
“对了,今天被绑架的女孩是什么身份?”江稻谷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是在千京大学任教的一位著名教授的孙女,她的父母也是教师。”
“两个人质都是社会名流的子女啊。”
“难道说,接下来要绑架的人也会是此种类型的吗?”
“还不能确定,先给所有市民发短信,让他们提高警惕,最好亲自接送子女上学放学,另外,能不能给叮当猫男定个赏金什么的,增加民众报警的积极性?”
“好主意。”戚辉去申请悬赏了。
江稻谷起身再去接了一杯咖啡,端着杯子,站在窗口俯瞰下方的警局大门。
四月的阳光澄澈如水晶,侦探先生的面孔却笼罩着一层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