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发现他没有理我,松了口气,算是逃过了。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皱眉地看着手臂和其余受伤地方敷着的草药,以为他担忧草药是否能用,我急忙解释:
“别担心,凡是这沿岸生长的草药所过去都没有思无草,之前我听到牧牧说那人用过思无草害你,想必你对思无草过敏或是其它,所以这小花儿应是能救你的解药,而且沿岸长着小花儿的溪水擦洗过你的伤口后,你的情况的确有所好转,还有书上常说万物相生相克……”
因是向他解释,我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也就能直接地观察到他的神情,我说了很多,他都一直皱眉,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直到说到万物相生相克,他淡漠的神情瞬间崩塌,抓住我的胳膊往他那边拉,出声打断我接下来的话,声音压抑又似乎像是咆哮般疯狂:
“何阿帘!是你对不对!”
我愣住了,因为他之前的动作,我现在离他只有咫尺,仰着头看着他眼瞳里的波浪翻涌,我没读懂里面的内容,只是觉得很害怕,他现在还发着烧,呼出来的气体仍然滚烫,我离他近,那带着强烈温度的气体就这样打在我脸上。
这是他第二次把我认作阿帘,是他思念入骨,才把眼前的人错认,还是我与那唤做阿帘的奇女子果真相像。
随后我就否认了第二种情况,牧牧跟我说过,阿帘是个绝代女子,当初在叶听筝出使在连国举办的万国宴时,页国在开宴晚会出了一场歌舞,页国的倾世美女一场忆江南把在坐来宾都看得失了心,酒也忘喝了,夹在筷子上的菜掉下来了也全然不知。
舞毕,各国来使都称赞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美人。
传说当时轻刮过一阵风,把阿帘遮面的轻纱吹飞,阿帘抬手抓时动作大了点,把桌上的菜盘打翻,众人好奇看去,一时间,竟认为是九天仙女下了凡尘,现要逐风而去,后来有人提起这一场景,说当时自己的心脏都忘记跳动了。
我附身的这个身体,长得其实也不差,很是清丽可人,但若要和一个被认为是九天仙女的人长得相像,是不可能的。
我想把胳膊抽回,无奈他力气太大,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出声提醒:
“皇上,我不是阿帘。”
施加在手臂上的力气逐渐减小,我终于把胳膊抽了回来,心里有气,不想理会他,遂背对他抱膝坐着,耳后响起他喃喃的声音,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大意似乎是嘲笑自己疯了,居然以为她还在。
我知道他说的她是谁,忍不住回头看他,只见他头垂得很低,像是万念俱灰,绝望如斯。
左边胸腔抽痛抽痛,我不再看他,不知道这心疼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周围只有虫鸣声,月亮毫不吝啬地把月华铺满整个天地,淤积在心头的气和悲伤渐渐散去,考虑到这不知名的小花儿似乎只在这里见过,怕出去后找不到了麻烦,打算去拔一些来备用,回头想跟他打声招呼,看见他在打坐调息,不敢打扰,起身陂着脚就去了。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睁眼,然后站起跟我说:
“该回去了。”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身上伤得那么重,怎么启程。心里担忧嘴上就出了声:
“你身上的伤怎么办……”
“无碍。”
我还想再提醒他他伤得的确严重了,想想还是没有出声,他是清楚自己身体的,既然他要走,我的提醒就多余了,不想给自己找没趣。
把小花放入袖子里抬脚想要走向他,就被他出声制止了。
“坐下,我帮你把脚扭回去。”
听到他这话感觉左脚脚踝刺痛难忍,遂慢慢坐了下来,提起裤脚看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我这才发现我的脚踝肿了整整一圈,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