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书上会不会有不喜欢人的办法，如果有，那我就不喜欢他了，要找一个喜欢我的人喜欢。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子上的沙，用沙子埋了火，连螃蟹也跟着火埋了，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这让我很伤心，也就没有胃口了。烧了裙子，又烫伤自己，回去阿娘一定会说的，唉，人生艰苦，做鬼也有做鬼的好处啊。

    第二天一早醒来，看见阿娘拿着个小板凳坐在院门口，和一个同样坐着但我不认识的大婶在聊天。看阿娘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不开心。

    我打量那位大婶的目光或许太热切了些，被她感觉到了，她抬头看见我，表情瞬间傲娇了起来，

    “哟，这不是华灯吗，过来苏大娘瞧瞧。”

    我走了过去，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当初你和我家念儿好，整天缠着他教你识字，如今也算识得几个大字。人啊，要知恩图报。”

    “……”这位大娘是谁。

    见我不回话，她又说，

    “虽然我家念儿瞧不上你，但若你找上门去，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也能勉强收你做妾。”

    我既不认识这位大娘，也就不打算搭理她，没注意听她说什么，只隐约听到做妾两个字。心里估摸着，这位大娘豪放得很，那么大年纪还打算上门做人家的小妾，大概是心里过不去，来找我阿娘寻安慰的，难怪阿娘表情不对，原来是耽搁阿娘做活了。

    作为女儿，我是要替阿娘解围的，想了想就安慰她道：

    “做妾也没什么。”

    阿娘脸上一沉，这是嫌我安慰得不对？也是，做妾怎么说都不光荣，我又继续安慰她：

    “莫理会他人眼光。”

    这话一说完，那大娘脸上像开了花似的，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就嚷，

    “哎呦，我就说嘛，华灯这丫头，别说是妾了，就算给我念儿做个洗脚丫鬟，也是乐意的。”

    怎么回事？这与我何干。

    边上的阿娘按耐不住了，推着那大娘出门，

    “走走走！我家不欢迎你！”

    然后“砰”得把门关了，苏大娘还是门外嚷嚷，

    “华灯啊，收拾收拾东西和大娘上路啊。”

    阿娘朝门外呸了一声，转身恶狠狠地瞪我，

    “怎么，为了那个苏念死了一次还不够吗？上赶着作贱自己吗？！”

    阿娘声调一高，我就怕得不行，正要溜走，看见阿娘的眼眶都红了，我心里着急，又不敢走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连认错也怕出错。

    “今天你别想出门了！晚上让你爹爹阿哥们还好教训你！”

    我吓了一跳，拉着阿娘袖子，

    “别呀，阿娘，爹爹最凶了。”

    阿娘没理我，拂开我的手拿着鱼网织，不理我了。

    好吧好吧，阿娘心情不好，晚上再求阿哥，反正我有一二三四五个哥，还有四个嫂子总有一个会帮我的。

    只是想不到，晚饭时阿娘一跟他们说，我想去做苏念的妾，一个接一个重重地放在碗筷，个个都瞪圆了眼看我。

    看这仗势，就算爹爹不骂我，他们也会骂我的。可关键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苏念是谁啊。怕他们怀疑我不是他家孩子，又不敢问。只能像刚醒那几天一样装忧郁。

    轻轻地把碗放下来，半垂着眼敛，轻声说：

    “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他们果然不说话了，我起身，离开了饭桌，在他们的目光里回了房，掩上了房门。

    我躺在床上，捋着华灯小妞的人生，华灯有五个哥哥，爹爹阿娘老来得女，宠得不得了，即使爹爹时常严厉，也确实是把华灯放在心尖尖上宠的，几个哥哥嫂子，也是极宠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