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湾睁眼看着顶上的钟乳石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这根短,这根长地在眼前移动。她甚至不敢搭一下眼皮,唯恐看见身处的环境会吓死过去。
她现在浑身上下除了头跟脚露在外面,整个都被包裹在浓郁的碧绿色里面。
那些蛇有技巧地首尾相衔,一条挨一条组成了一排环形,依靠蠕动的伎俩将她层层包裹着往山洞里搬去。
尽管怕得要死,可她就是不想闭上眼睛,她真想看看这些开了灵识的小东西要把她搬去哪儿。
穿过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头顶的石头缝里有吸收了火把光亮的萤石闪着微弱的光,仿佛夜空璀璨的星光。
如果忽略周遭潮湿的腐臭味,不失为一个花前月下的好去处。
她扭头看了一眼腐臭的来源地,是一个水池子,上面漂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里头的水乌油油地,跟她解剖室里福尔马林池子一样,莫名地带着亲切感。
可是当她离那个池子越来越近的时候,这感觉可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她曾经掉进仓库的池子里过,挣扎着爬起来时身上糊满了絮状粘液,以至于之后的一个星期她都感觉自己像是被附体了,身上带着另一个人的味道。
尤其眼前的池子里还游动着丝线一般的小蛇,光着的头顶说明它们尚未成年。
看来那些蛇是把她运来当孵化池里的养料的。
嘶,她动了动胳膊,那些圈着她的蛇就迅速收紧身体要把她勒死一般。
水池子越来越近,近到她看见了附着在尸体上密密麻麻的蛇蛋,还有因为嗅到新鲜血肉而纷纷冒头的小东西。
果然红配绿的都不一般,这些蛇竟然不怕她,还想拿她孵蛋!
一股恶心的感觉迅速从胃里翻腾上来,本能的求生欲让她努力蹬着脚尖往外拐,使劲用额头抵着地弓起身子,她还就不信了。
你们要么咬死我,咬不死就等着老娘一脚一个踩死你们!
梁湾挣着两条胳膊从背包里脱出来,掉落的背包吸引了一部分蛇类,那些东西翻滚着跟卷毛线球一样把背包卷进了池子里,密密麻麻蠕动的大蛇小蛇迅速爬满了背包,甚至把它压得沉了下去。
她头也没回挣着往前跑,后头嘶嘶声跟着追了过来,脚下的路越来越高,一股神秘的香味飘了过来,是花香又有点辣鼻子的药香。
梁湾提着鼻子深深闻了两下,觉得好像从哪儿闻过,只是眼下没时间细想,她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一个高台,后头的嘶嘶声竟然没有了。
她摸着一旁的石笋坐下来,回头就见碧绿色的丝线翻滚着从坡上掉下去,跟喝大的醉汉一般前赴后继就是上不来。
怎么回事儿?她扭头看了一眼后边,吓得抓着手边的石笋趴了下来。
底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就像她那会看见的那扇门后的情景一样,翻涌的浓稠到光亮穿不透的黑暗,宛如深渊。
她咽了咽口水,抬手抠了一块石头甩进去,安静地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不到响动。
探不到底,倒是借着点点荧光看见了伸手可及的岩壁上长满了花,一闪而过的血红。
这应该就是解药了吧?
她歇了好一会儿脱下外套,将两只袖子打个结,一头套在手臂上一头套在石笋上,再三确认足够牢固之后才探着身子下手去抠。
连根拔起地抓了一大把出来,看清楚那花长什么样之后她吓得差点给扔了,不是那竹竿蛇头顶上的肉瘤吗?
她抬手看了看根部,丝丝连连的根部确实是植物的触须,凑近了看,那股香味扑面而来,她拿着凑近鼻子仔细闻了闻,有点像她参拜那尊西王母神像时候点的香。
就是那三支香把沉眠在雕像里的黑蛇给唤醒,才有了接下来的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