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湾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是睡在了一团火里,浑身燥热汗水淋漓,边上呼呼的火苗子上下乱窜。
她一下子睁大眼睛坐起来,眼前一黑差点又栽下去,揉了揉眉心就看见自己一圈燃着火堆,像是要把她烤熟了。
张日山坐在火堆外在擦拭手里的刀,听见动静头也没抬,“你需要出汗,把身体里的药物挥发出来。”
“我就是发烧而已,你这火上加火的,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给焚了呢。”她挣扎着站起来,“能把火堆弄小点吗?我快热死了。”
他终于抬头看过来,“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梁湾疑惑地问道。
“你做过的事?”张日山的神情看着不像开玩笑,梁湾的脑袋里更糊涂了,不过从他刚才的两句问话来看,她一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吗?这句话简直就是秋后算账的典型问话,做过错事却忘了的人会惴惴不安,可是提问者却一副胜券在握看破不说破的神情。
啧啧,这感觉真不好。
可是她究竟做了什么呢,以至于张日山要把她放在火堆上烤?
昏迷之前的事在眼前走马灯似的转了一圈。嘶,难不成她因为被他拒绝心有不甘,然后脑子一混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强迫了他?
不可能!可是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让他这样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
张日山看着梁湾脸上的表情,觉得甚是有趣,小小的一张脸在疑惑窃喜自我否定之间自由转换,生动鲜活。
“真想不起来了吗?”他瞧了瞧决定不逗她了,翻手把刀收好打算跟她好好谈谈。
“张日山,不会是我趁着病把你怎么着了吧?我……应该不会吧?不过如果真有的话,也是你占便宜,你干嘛这样一副吃了亏的表情?”
梁湾心里紧张说话不讲逻辑语速也快,听得张日山一愣,要说的话在心里过了两遍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张日山,你这表情让我真的蛮有罪恶感的。”梁湾当然知道那不可能,可是看他吃瘪心里莫名很爽,已经身心俱疲就当过过嘴瘾了。
张日山笑笑摇了摇头,有点奇怪现在的小姑娘随随便便就能把这种话题拿出来说,他应该要斥她一句“胡闹,慎言!”的。
可怜他虽然活了那么久,却是第一次被女人言语调戏,一时竟无言以对。
“张日山,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你们九门的人都说你老,还有人直接喊你老东西的。”梁湾看了看他的表情心里有些得意,她轻咳一声,重新坐下来轻轻捏着手臂。
张日山看着眼前的火堆缓缓说道:“我幼时经历过鸦片战争,少时着侍卫服做过御前侍卫,见过戊戌变法的一时热闹,也见过那些人一腔热血化为灰烬的惨烈。”说完他停了一下叹口气,“我确实活了很久了。”
“你等等啊,你说你经历过鸦片战争?那就是说你出生在1八40年以前,40,50……”一百多岁?
梁湾放下手指隔着一团火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其实你拒绝我,我已经认了,真没必要再编一个理由,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张日山看着她没说话,脸上认真的表情明明白白告诉她,他没开玩笑。
梁湾有些头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听起来有些荒唐的事实。
随后心里叹口气,这下看来是真凉了,他们之间不止有世仇还隔着近百年的年龄差。
她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四周,发现他们其实置身于一处锥形空间的底部,往上有一个螺旋形状的空间,不知延伸到何处。
“张会长,我之前是不是精神错乱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