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身影自雨幕中的屋檐下一闪而逝。
张自道皱眉,雨气中有一丝很淡的鬼气,只是大雨滂沱,使之变得若有若无。
夏侯肃见张自道停下来,回头看向身后,于是问道,“张道长在看什么?”
“有鬼!”
张自道提剑向那处屋檐行去。
夏侯肃持刀,一步踏碎石砖地上的积水,其余捕快眼前只是一花,就见夏侯肃已出现在二三丈远之外,几步后来到屋檐下。
“这夏侯肃不惧妖鬼,多半已是先天。”
张自道后脚赶到,从李几道士那里得知,习武之人中的先天强者,身体如烘炉,气血强盛如大火,只凭拳脚刀剑,亦可杀伤妖魔鬼怪。堪比筑成道基的修道之人!
张自道,算是半个先天武者。
夏侯肃望了一周,未发觉有任何的邪崇气息。先天武者,能分辨出鬼物及妖物的气息。
不过夏侯肃倒也不会觉得短发道士在拿他寻开心,修道之人对于鬼物,算得上是术业有专攻。夏侯肃不会自大到认为,一个或许已经筑就了道基的道士,对鬼物的感知,会不如他一介先天武者。
夏侯肃皱了下眉头说道,“张道长,鬼在何处?”
张自道望向一处墙角。
墙角下,有一个红衣鬼影,只是在不断叩首,却见红衣鬼影抬头时,不见五官,整张面庞似是一面平镜。
这时,却见一人快步赶来。
正是南河郡的郡守李严,五十余岁。
郡守李严虽是姓李,却与延陵城的李家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李严却是借着本家姓氏,尊了李寿一声爷爷。
“郡守大人!”
夏侯肃说道。
李严却是说道,“夏侯肃,你可知罪!”
此方世界,别说年过百岁的老人,便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一郡之内也未能有几人。
晋国建国至今,一百八十三年,如今短短年的时间,已有了王朝末年的衰竭之相。天灾频繁发生,地震、大旱、大水接踵而至,各地诡变之相百出,北境又与梁国的战争中屡屡遭败。
晋国是否祥瑞,有何祥瑞,便成了一项重中之重的要事!
一时间,各地百官奏折如雪花一般,飞向了宫中。十之是说当地的祥瑞!
延陵城有李寿在,就是他李严治理南河郡最大的政绩。
李寿这位百岁老人,之于当今的圣上,便相当于上天仍垂怜晋国,国运仍在!
还为此三番几次的夸赞过李严。
若是不出意外,待到李严身为郡守任期结束,在仕途上,板上钉钉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可如今李寿身亡,对于当今的圣上而言,岂不是国运也消亡了一分。
毁国运,形同造反。
接下来的处理但有差错,只怕他李严,非但官职不保,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
夏侯肃说道,“属下知罪!”
李严听了夏侯肃的话,也不再说什么,却是问道,“有几人进去过李寿老爷子的屋内?”
夏侯肃说道,“只有一开始接到李家报案的杨钧和牛武进去过,属下还不曾进去。”
李严嗯了一声,又看向那一旁的短发道士,冷声说道,“离开李府,本官当从未见过你;或者,本官把你打入大牢!”
夏侯肃忙说道,“大人,张道长是属下请来的,他或许能帮的上忙……”
还未说完,便被郡守李严打断。
李严说道,“夏侯肃,官府的事情,何时道士也能插手了?你莫不是也想被打入大牢?”
夏侯肃跟在李严的身后,进了李寿住的屋子。
第三个进了屋子的人,是李家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