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月之后,一直为了躲避自己的心意而早出晚归,整整多日未再见过依兰一面的墨桑濬,趁着夜色踏入墨府大门的一刹那,便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慌乱,差点就和行色匆匆、满眼慌乱、正欲出门的墨易扬,撞了一个满怀。
墨易扬一把抓住墨桑濬的袖子,急急道:“濬儿,你可见到过依兰?”
墨桑濬闻言身子一顿,不解道:“依兰?她不在院子里吗?我已经半个多月未见她了?”
墨易扬皱了皱眉:“走,跟我一起,派人搜山……边走边说。”
瞧着墨易扬的面色,墨桑濬的心,猛地一沉,依兰?怎么会不见呢?是谁这么大胆?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掠走了依兰?
墨易扬一边带着墨桑濬向长老会那里飞奔调动人手,一边简单地将依兰失踪一事,说了一遍。
原来,今日下午未时三刻,依兰身边的乳母茛娘发现依兰午睡尚未醒来,只以为她上午学刺绣累了,倒也没放在心上。
等到申时,见小姐还未起床,这才遣了丫鬟黄鹂,去唤小姐起床用点心。
谁知那黄鹂上得阁楼,大吃一惊,阁楼的门窗都是关着的,可小姐却是人影全无。摸了摸绣床上的被褥,竟然早已冰凉。可见那依兰小姐,早在一个半时辰之前,就已然不见了人影。
茛娘和黄鹂,以为小姐调皮,跟自己捉迷藏或是自个出了院子,捣鼓那些花草纸鸢去了,就吩咐了院里的管家找人,又去门房打探小姐有无出府。谁知一圈问下来,竟是没有一人在午膳之后见过小姐。
茛娘和那黄鹂以及小姐院子里的一帮仆妇,这才急了,赶紧禀告了离夫人,又让人去禀了墨易扬。
一家人府里府外又找了一遍,待到刚才,才有一个陌生人,说是给送来了一封信。
墨易扬拆开信笺一看,顿时面色惨白,气得双手发抖。他一把将那信笺塞入怀里,就匆匆向府外而去,打算先找到墨桑濬,商讨一下。
墨桑濬接过墨易扬递过来的信笺,打开一看,也是面色一白,随即耳根发红,双眼闪出了一丛怒火。
好卑鄙的影卫!好卑鄙的主意!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墨桑濬内心的愧疚,已然达到了定点,他沉吟片刻,对着那仍旧蒙在鼓里的墨易扬,朗声道:“父亲,此事因我而起。您先回去,我自有办法,把依兰妹妹安全带回。这事,就不用再惊动族中长老会了……”
墨易扬一把抓住转身欲奔的墨桑濬:“濬儿,此事怪不得你。看来这次,西玉王室,恐有大乱,欧阳劼恐怕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了!你不要多想。”
墨桑濬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次我把依兰送回,我自然跟着他们回西玉便是。其他……以后再说吧!”
说着,墨桑濬头也不回地,直直向夜幕下云雾霭霭升起的务隅山脚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村子奔去。
一路狂奔,一路心底的忧患如潮水般袭来:依兰,你一定要乖乖的,濬哥哥一定会救你。依兰,等着我……
村子不大,只有三十几户散落各处的人家。夜色暗沉,远远瞧着,许多农户竟是已然早早歇下了。
唯一亮着灯火的几处院落,也是不闻人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墨桑濬辩了辨方向,对着其中一处门口长了一颗大杨树的那户四合院,径直飞奔而去。
院子里的灯火,隐隐地透过门缝,漏出了几条惨白的光线,映在门前略略整平的沙石地上,仿佛几条用石随手划出的细线。
墨桑濬顿了顿脚步,深呼吸了一下,抬手举起那铁质的门环,重重扣了三下。
院子中,立刻传来了轻巧却并不浮夸的脚步声,一听,就是武功高强之人。
一个墨衣青年,透过门缝向外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