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恂双眉紧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凝目看着她，终是长叹一声：“婉兮，一切过往，虽已过去，我多说也于事无补，如今，你可否，不要一口一个公子，将你我双方，都推得那么遥远？毕竟……你我已是夫妻……”

    “是！婉兮但凭夫君吩咐……”谢清欢抬眸，对上他黝黑如潭的眸子，映着自己娇小的身影，不由身子晃了晃。

    幸得那完颜恂，一手将她扶住，探了探她的脑门：“你……一早忙碌，又受了刺激，不会是中暑了吧？”

    谢清欢感到腰间他大掌传来的温度，不禁恼怒自己的懦弱，稳住了身子后，一手拍掉他探上自己额前的大手，回眸娇嗔：“我哪有这么弱不禁风？！夫君心里有人，可别对我太好，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我怕我一旦习惯了，就赖上了呢……”

    完颜恂看着她怒目而视的样子，嘴角上翘得更为明显：明明虚弱却如此要强，跟月儿似乎完全不一样呢。

    一念至此，完颜恂不禁怔了一怔：月儿……她，如今已是快做母亲的人了，自己……也该放下那段感情了吧？

    欢喜戏谑又转瞬落寞的神色，落在谢清欢眼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他看着自己，可眼睛里，却似乎在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人吧？

    “她……真的有那么好吗？还是夫君每次看着我，都是在想着她的一颦一笑？”谢清欢心里，不由得吃味起来，刚刚，是谁在说，已是夫妻的？

    完颜恂瞧着她微蹙的眉，赌气微微嘟着的小嘴，不由心情大好：“不……婉兮，你和她……不一样……你更坚强……更懂事……”

    看着他脱口而出的由衷直言，谢清欢眼底一亮，得意地眉眼弯弯：“夫君又在哄人了……还是说，因为我更坚强，所以，我注定在你这里，会比她承受更多的委屈？”

    完颜恂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和谢清欢之间，会有如此酣畅淋漓又直白的一场关于江浸月的对话。

    他微微一笑，干脆，四下瞧了瞧，拉着她，走向那花园凉亭之中。

    他将手中的白色帕子，垫放在那亭中石凳之上，拉她坐了下来。这才回身，吩咐亭外不远处的一名小厮：“去，派人送些茶点过来……”

    小厮得令，行礼后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谢清欢看着那对面回身落座的完颜恂，挑了挑眉：“夫君这是打算在此长谈了不成？”

    完颜恂不置可否，只瞧着她，温言道：“婉兮，记住，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只是过去的一段回忆……以后，不要随意攀比。”

    顿了顿，看着她迷惑的眼，不甘的神色，他低低一叹，伸手，握住她安放在大理石圆桌上的小手，握紧了，凝着她的眼，温声一字一顿道：“婉兮，如果说，以前，她更重要，那么，如今……以后，你才是要与我相伴一生的人……”

    呃？这……算是突如其来的表白吗？

    谢清欢脑中突然晕乎乎的，痴痴看着对面那云淡风轻却无比温润的笑颜，顿时觉得本来没有中暑的脑袋，瞬间有了中暑的感觉。

    她就这么傻乎乎地看着他，看着他浓淡适宜的修眉，高挺秀气的鼻梁，微微上翘含笑的嘴角，喃喃道了声：“清……尘……我……是不是真的中暑了？脑子里，怎么晕乎乎的？”

    清尘指尖，摸索着稍稍用力，掐了一把她的虎口，清欢吃痛，“啊”地低呼出声，倒是吓了那正端着茶水食盒，踏入亭子间的纤纤、细细等人。

    “二爷，小姐……二少奶奶没事吧？”纤纤、细细闻声都吓了一跳，当着清尘的面，却不敢细问。

    谢清欢面上如烧，急急从那清尘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摇了摇头，再也不敢看向对面的那人。

    清尘早已敛了笑容，扫了一眼恭立亭外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