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知你的心意。只是，我不想依赖你，被人笑话……况且，毕竟，你当时只是大病初愈，难免对人有所依赖……”

    江浸月又是一愣，双眼睁大，无比惊讶，想起那日斗诗会上花园里卫士祺的纠缠，怕他生疑，急急辩解中竟是带着一丝丝的怒意：“你这是怀疑我……对你只是一时新鲜？难免以后见异思迁？”

    “不是，月儿你别误会……”清尘拼命摇头，“你知道，当时我并不能确认，我对你，能否负得起所有的责任……毕竟，我后来，无意中碰到了客栈中的另一拨人，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如今，一切未曾明了之前，我并不想连累于你……”

    江浸月看着那欲言又止的清尘，终是心凉如那夜空冷月，面色瞬间如死灰，声音无限疲惫，低低道：“好！公子心意，我已明了……看来，是浸月……不自量力，自作多情了……如今公子已是荣登太医院院正高位，又是文采风流，冠绝一时地在那斗诗会上，出类拔萃。自有那京城之中，富贵官家的女子，等着公子呢！公子如今又怎会，瞧得上小小湖州一商贾之女？”

    清尘闻言，如遭雷击，竟是直直从那锦垫花枝木圆凳上，站了起来。如青云般宽大衣袖，带动几上茶杯，咕噜噜打翻在地，惊动了那屏风后的两个丫鬟，急急赶出来，收拾残局。

    清尘想要解释，却再也无法当着那涟韵涟漪两个丫鬟的面，说出口来。

    他一时怔怔伫立在那里，只是望着那对面已然站起，准备拂袖离去的江浸月，竟是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无法一吐。

    那江浸月扫了眼那正在打扫收拾的丫鬟，又最后看了眼双眸痛苦，内心挣扎却一言不发只痴痴看着自己的清尘，终是一声轻叹：“时辰不早，浸月今夜多有打扰了。就此告辞，公子……也请回吧……”

    说着，竟是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昂头而去走了三步，又补充道：“公子不必担心，上了岸，待会自有小厮备车恭送公子回寓所。”

    一言至此，那江浸月的声音已是隐隐哽咽。眼中的泪水，更是好不容易才在转过屏风之后，如断线的珠子般，掉落满地。

    清尘看着她渐渐踉跄的身影，消失在那云母牡丹孔雀屏风之后，心如刀绞，却无法出声。

    他只好对着那屏风后的身影，深深一拜，这才稳了心神，提着沉重的脚步，无比疲惫地走下那画舫二楼，脑中回荡着她那句：“今夜多有打扰，就此告辞……”

    瞬间又混杂着昌平侯府老夫人那句：“如今，我不管你是不是恂儿，我都要收你为孙……”脑中一片混乱，难以厘清。

    他只好强自压下心中的慌乱，默默在心里道：“月儿……等我……但愿你能理解我如今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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