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红入了那客厅之后,又穿房入室,进了父亲的书房,这才从书柜下面,找出一个专门放药的小小榆木匣子,抱在怀中。
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刚才刹那之间的肌肤相触之时,他那有力的心跳之声,直如雷鸣般让人震撼。她暗自嗔怒自己的不害臊,顿觉脸面烧得慌,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定了定心神,这才缓缓走进自己的房间。
不想一抬头,却正迎上那夏侯哲探究的目光,心下更是着慌,再也不敢看他一眼。只低头走到桌边,将那盒子轻轻打开,取出那瓶金创膏药,打开盖子,递给那直直看着自己的夏侯哲,口中轻声道:“这是去年我父亲的一位友人相赠,不一定是最佳的金创药,但当务之急,也只好请公子将就了……”
夏侯哲接过那小盒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霏红顿时如触电般,急急将手收了回来。夏侯哲指尖触到她手指的温润,也是一颤,低低道:“多谢姑娘相救……姑娘一口一个公子,倒叫我无颜以对了,若是姑娘不弃,就唤我夏侯哲或是哲二爷吧……”
霏红想了想,点了点头,见他气宇轩昂,想是非富即贵,终是不敢贸然相称,只道:“夏侯公子伤口需要处理,赶紧先上了药吧……”说完,便随手将那盒子中的白色棉布长条,递了过去。
夏侯哲一边接过那棉布条,一边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可否赐教尊姓大名,来日我好派人前来拜谢……”
霏红闻言面色一红,摇了摇头:“举手之劳,公子不必言谢。我名叫霏红,姓余,家父今日不巧外出,公子待会可去书房之中暂作歇息……时辰不早,公子赶紧上完药,早点歇息吧……”
那夏侯哲看着她如海棠染了胭脂般娇羞的小脸,点了点头,不由赞道:“低树讵胜叶,轻香增自通。发萼初攒此,余采尚霏红。……姑娘人比蔷薇娇,确实端得此好名字,想来令尊也是读书人了”
余霏红听得他夸自己,心中羞涩,但还是如实答道:“霏红蒲柳之姿,多承公子谬赞。家父年轻时曾中过举人,做过一小小县令。家母早逝后,家父终是不喜官场,于是便辞官回了故里,以教书为闲好……好在家中尚余良田十亩,倒也过得小日子……只是今日家父外出以诗会友去了,恐怕要过得两日才回。”
说到此处,余霏红耳边赫然听着他那撕扯衣衫的声音,微微一怔,赶紧点上了灯烛,转过身去,这才看清他的尴尬,原来竟是无法解开内里衣衫的扣子,正在那里费力地用左手撕扯衣衫前襟。
事急从权,余霏红想了想,终是抛下了那羞怯之心,走上前去,低低道:“公子若不嫌弃,就让霏红代劳吧……”
夏侯哲突然觉得自己又尴尬又无能,清冷的面上,竟是少有的浮上了羞涩:“如此……就有劳霏红姑娘了。”
霏红走上前去,并不敢瞧他的眉眼,只低着脑袋,巧手帮他解开了那白贝嵌红玉髓的纽扣,面色已然如那红玉髓般羞涩,然后转过身去,深深吸了口气,平了平心境,低低道:“这下公子应该可以上药了,待需要包扎之时,再唤我即可……”
夏侯哲刚才闭了眼睛,鼻尖只闻得她身上淡淡幽香,呼吸已是困难,如今听闻她那软糯的声音,更是心慌不已,自是点了点头。
不想睁开双眼,见她正背对着自己看不见,赶紧低哑着嗓子道:“多谢姑娘!”于是自个儿拉开那衣衫,露出右胸口一处剑伤,所幸未曾伤倒筋骨,但瞧着那一寸多长的伤口,倒也颇为吓人。
他自是取了那金疮药,细细涂上,又用那细长棉布绷带斜斜裹了三圈,终是无法自行在背后打结,只好背过身去,长叹一声,低低哀求道:“在下惶恐,可否再有劳姑娘,帮我在身后打个结?我已背过身了……”
霏红早已听闻他在那儿窸窸窣窣折腾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