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来，先别急着盛饭呢！”一个老奶奶的声音传来，“去吧家堂主子请出来。”

    “来了来了。”一个皮肤让女孩子都有些羡慕的大男生从厨房跑出来，将油渍在围裙上随手抹了一下，对老人说道：“奶奶，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许天来平常工作都在城市，也是昨天才回到远郊的农村老家，今天腊月二十九，大年三十可就要供奉各路神灵及一家先人，自然要先请出祖宗先人。

    家堂主子，就是族谱一样，一面白布，画上凉亭式阁楼的格子，格子里写的人名，顶上写的是某某始祖，而后的自上往下依次为父子关系，横向上为同一辈分。

    许天来在里屋四方桌下拿出一卷油纸包裹的东西，轻掸上面的尘土，小心翼翼拿了出去。

    支了八仙桌，将请出的家堂主子挂到桌后墙上，摆上水果贡品，贴墙竖放四双筷子。

    这才伸手抹了一下额头虚汗，许天来也并非这等虚弱不堪的人。

    也就半月前，那天下着大雪，许天来看着落满雪的共享单车，心想“得，不如腿儿着痛快。”半道看见一直黑猫在路边，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响应和谐社会号召，从包里翻出的一根火腿肠剥好伸过去，谁知道那猫不识好人心，低吼了一声，反手给了他一爪子。

    自从那天回家就感觉身体发凉有些虚，好在这几天情况有所好转。

    许天来以前也没注意过这家堂主子，今天一看发现一些端倪。

    他许家一脉单传，家堂主子也不像一些大户人家那样密密麻麻，每行只有一个格子写着名字，最下面是他的父亲许段，右下角写着蒋氏是他母亲，往上是爷爷许隆，等等。

    这些名字不像是写上去的，更像是先写碎布上再将碎布贴上去的，许天来双手胸前合住，闭眼对着家堂主子呢喃了几句，无外乎是“先人勿怪”之类的。

    而后伸手上去摸了下名字那块，果然，有一种凹凸感，名字是用一块跟底布相同颜色的薄布写上名字然后贴上去的，一个个摸上去，心中就越来越疑惑。

    何必非要多此一举呢？直接写上去不是更好吗？

    主子宗谱最上方先祖许ap，许是年长的原因，后面两个字有些模糊看不清，伸手摸过去，微微一愣，先祖这名字平坦，是直接写上去的，难道是因为这宗谱材质差，先祖名字写上去模糊了，所以才贴布的吗？也不对啊，自己家不富裕可一个新的宗谱也买得起啊！

    正走神，许天来感觉指尖像是有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赶忙伸回来手，正要细看时，只听外面慢悠悠一声：“谁家烧东西糊了？”

    一拍脑门，赶忙往外跑，嘴里嘀咕着：“完了完了。”

    一打开锅盖，一阵风进去，火苗蹭窜起来了，来不及多想，慌忙中徒手把铁锅端下来，蹲下哭丧着脸，好好的一锅粥，硬是熬成一锅碳。

    他自己饿一顿不吃没事，但奶奶年纪大了不吃饭是不行的。他只想着怎么应付这顿饭，没注意到指尖有些不起眼灰气流转。

    没办法，只好带着奶奶去田大娘家蹭一顿。

    田大娘也是命苦的人，丈夫多年前跑了，留下个尚在襁褓的婴儿，许天来奶奶眼睛好的时候也会帮着看看孩子做做饭，田大娘也在许天来不在家时照顾奶奶，有时候许天来回家也会在田大娘家蹭上几顿，田大娘对他像是自己儿子一般。

    对田大娘说明来意，大娘自然热心招待，老人吃的少，奶奶就先回去了。

    许天来想到刚才的事，问道“大娘，你家有家堂主子吗？”

    “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呢！”田大娘用筷子柄敲了下他的脑袋继续说道：“家堂主子每家每户都会有，家里兄弟多的一般都在家中老大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