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之后。
温木便撑着一把先前从君落羽的地方要来的油纸伞,有些漫无目的地向着温府走去。
而她的脑中,却仍是如同浆糊一般的,混沌一片的不清醒。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着温恒。
“回来了?”温恒有些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温木手中的油纸伞,收了起来,试探着的看向了温木,一举一动中,透着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讨好”。
不,不是从未有过啊,这是一直以来,都是啊,熟悉的,令人想要就这样沉沦于此,甘愿地,陷入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名为不知名的“温柔”的泥沼之中。
“回来了。”温木回过了神来,便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阿庭哥,他人呢?”
自动的一般,温恒也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便就是那般自然而然地,便自动地忽略温木的后面一句话的询问,而温木她的那一声“回来了”,竟不由得,令温恒的温润与潮湿进入了眸中,流入了胸膛,沉淀出从未有过的温温暖意。他低下了头,轻轻地笑了笑,满目的,是近乎满溢出来的爱意与慈祥。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便一切都将是安好的。他想着,心中却又莫名地有些失落。不知怎的,他忽然地,便想起了莫梓榆与苏霖:
你们,在天国还安好吗?
一时之间,屋内一片安静,是沉寂已久了的无言。
夜深沉,星光遥远。
温木走进了房内,侧身,轻轻地靠在了窗边。此时,双耳已听不到雨声了,只是偶有风声卷过了窗边,带起了秋日的残叶沙沙作响着。但也只是一小阵子,便也就寂寥无声了。於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
不知过了许久,她便听闻,从门后,传来了依稀可闻的轻轻脚步声。脚步声极轻,似乎是来人特意放慢了步子,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但由于来人似乎并未有些什么武功的底子在,因而,这声音对于温木的耳力来说,听见这些,也并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情。
便听那脚步声在自己的房外停留了一些,响起轻轻的声音,尔后,又稍稍地踱了踱步,徘徊了一些阵子,像是那举起且握得紧紧了的拳,想要敲下来,却又在迟疑,便迟迟不见动作,令门后的温木不禁有些惊异,眸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丝兴味。但也就只是一瞬间,便又很快地就消失不见了。
温庭在温木的门外彷徨着,他眉心紧锁着,望着面前的这一扇门,想起了门后之人,不由得心生忐忑。但犹豫了一阵子,他便顿觉不妥,还是放下了手,转身,打算离开。
但,便就在这时,在他犹豫的一瞬间,只听,“吱呀——”地一声响起,门便开了。
温木拉开了门,从门后走出,对着温庭微微一笑,眼尾稍长,轻轻挑起成桃花儿瓣状,稠艳如同一幅泼了浓墨的水墨画一般,清雅间,又透着妖冶之色。
温庭不由得看得一呆,半晌,他才回过了神来,有些无奈地一笑,温润的眼眸间,不由自主地溢出了深深的宠溺,他摇了摇头,道:“阿木,你……?”
“哥。”温木的声音华丽,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如同羽毛般轻轻滑过了耳畔,带来了几分令人酥软的痒意。
“阿木,别闹了。”温庭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个片刻的僵硬,便又恢复了先前所面对着温木的温和以及宠溺。笑容加深,缓缓道出的温和声音像是在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在编织着一条巨大的网笼子,想要将这面前之人吞没,带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得到的缠绵和眷恋,“阿木,乖。别闹了,好吗?哥哥是……。”
“哥哥,是以为阿木是在闹脾气吗?嗯?就连阿庭,哥哥,也是这般认为的吗?”温木慢条斯理地打断了温庭的话语,声音上,渐渐地染上了一丝委屈的软儒,“哥哥,也和父,温,温尚书一样,不要阿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