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封赏,更是被武林中人推举为武林盟主,受万人朝拜。自此之后,真武门几乎执掌了中原武林之牛耳。虽然此后由萧思君出任掌门,一众武林人士无一人公开表示希望由萧思君接任武林盟主,但即便如此,萧思君三个字依旧在江湖武林中分量十足,各路高手听到这名字,也都需要敬畏三分。
萧思君想着想着,叹了口气。他应当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不仅身份显赫且天资卓绝,更是比寻常弟子更努力百倍千倍。他想起自己还年幼懵懂时,见父亲练武的情景,那时的父亲在他眼里是那么高大,父亲手中的剑是那么耀眼,父亲舞出的剑法是那么精彩而凌厉。他以有这样的父亲为荣,他因自己是武林盟主萧天赐的儿子而倍感骄傲,但就有那么一天,这位自己无比崇拜的武林盟主消失了,那个对自己向来严厉的父亲不见了。自此之后,他眼里再没了那繁荣昌盛的真武门,他看见的,是原本笑靥如花的母亲那不断的泪水,是原本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师叔伯们不住的叹息。
那时候的萧思君还太小,他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见了,他苦思了很久,奈何他那小小的脑袋能想到的内容还是太少了。他只知道父亲武艺高强,知道父亲一直醉心武术,想将真武门的武艺进一步发扬光大,于是他也开始勤加练武,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把武艺练好,如果自己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父亲就会回来。不知道到了那时,父亲会不会摸着自己的头,夸奖自己一句呢?
就这样,寒来暑往十个年头过去了,萧思君日复一日地刻苦修炼,他的努力在旁人看来哪里是练武?更像是一种自虐。如今他一十六岁了,他武艺大成,名扬天下,天下谁人不知真武门少掌门萧思君的名号?即便没几人见过,又有谁人不知他剑气七绝出神入化,罕有匹敌?但饶是如此,他也没等到他父亲回来,没等到他父亲的手掌和一句夸奖。
想着想着,萧思君眼中闪出了一点莹光,他赶紧用手拭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为这十六年感到不甘,还是为了见不到父亲感到难过,亦或是为了母亲的泪珠感到悲痛,也许这些感情都混在一起了吧。
这次前往秦州,不知道是否能查探到一些跟父亲有关的线索呢?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萧思君心里还是在向往着。然而即便没什么收获也没什么可惜的,这次下山遇到了玉、穆二人,有了交心的兄弟,调查了魔教,闯荡了江湖,哪还有比这些事情更让人开心的呢?萧思君是真的这么想的,但如果最终于寻找父亲的线索上毫无半点收获,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感到落寞。
萧思君长长叹了口气,似是要把这萦绕在心间的想法都随着一口气叹出去一般。然后,萧思君收起思绪,起身整理好地图,收进了包裹之中。
正在此时,萧思君听见一个声音道:“这么晚了,念兄还未就寝?”
萧思君回头正看见穆淇奥阔步走来,视线一飘,便定在他手里提着的酒坛子上,笑道:“穆兄倒是好雅兴啊。”
穆淇奥也看向手中的酒坛子,然后咧嘴一笑:“念兄有所不知,其实穆某向来好酒,只是爹爹怕我贪杯误事,因而平时对我管束甚严,几乎不让我碰酒。”
萧思君听了,也能想象到穆绍风跟儿子抢夺酒坛子的情景,这几日相处下来,萧思君也明白了穆淇奥虽然因家教严格而彬彬有礼,但这都是对长辈和外人,他骨子里那少年儿郎的蓬勃朝气始终没有被磨灭,于是会心一笑道:“穆前辈对你管得严,终究也是为了你好,毕竟贪杯确易误事。然而既然已出了家门,也没必要事事合规,时时谨慎,我只劝穆兄少饮便是。”
穆淇奥笑道:“不打紧,小弟自有分寸。说来念兄不与我共饮一杯吗?这可是兄弟我特意找来的当地好酒。”
萧思君摇了摇头:“在下从不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