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老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某些东西,在时间的发酵下就慢慢变了质,成了一堆被人踩在脚下,埋在土里的废物。
就像是患上了某种软骨病一样,村里的有些人蹲在家里就不出来了,号子一吹,就跑的比谁都快,早早地就去食堂吃饭去了,他们吃完之后就拍了拍屁股,又接着躺回家去了,这种病是会传染的,而且传播的速度也极快,村子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就都四肢无力,浑身发软了起来。
易水牛就是一个重度病患者,还是这个病毒的重要传染源,队里的人叫他去地里劳动,他去了,拿了把锄头,稍微往土里这么拨弄了几下,就不再干了,易水牛他宁愿坐在那里看着别人做,也不愿多动一下自己的手,不光自己不做事,还嘲笑着那些认真干活的人,高声地说着:
“哎呀!你们这些劳碌命!真不知道享福啊!”他悠悠哉哉地翘起二郎腿,俯视着他脚下这群像蝼蚁一般的人。
“易水牛他啊!就是个懒鬼!”
“坐在那里真是个菩萨!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
“这种人啊,早就应该舍弃掉了!”
“他呀真是会好吃懒做!”
虽然明里暗里都有人说他,却也没人敢拿他怎么样,活照样一次都不好好干,饭照样抢在别人前头吃,每天四脚朝天,明目张胆地睡大觉,衣食无忧,自由自在,易水牛这般惬意的生活,这过得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对于这吃,易水牛也研究出了很多名堂来,创造性地发明了易氏吃食法。他现在正四处传播着他的科学吃法理念,他告诉旁边的人,又像是跟他分享一个他的惊天秘密一样,跟他们悄悄地建议说:“唉,我跟你们说啊,这大锅里的饭啊,不能随便乱舀,我们要吃,就要吃那最好的米饭。”
“一个大锅蒸的米,不都是好的吗?”旁边的人一脸的不相信,就对他说。
“不不不!那你可就错了!”易水牛连连摇着头对他们说,“你们啊!一点都不懂得吃东西!”
“那你说说看!怎么才算会吃东西?”有一个人就好奇地问他,
“这是有讲究的,这锅里最好的饭啊!就数那中间的部分了,既不太干,也不太湿,那种软硬程度刚刚好,吃起来啊!是又香又甜!”
易水牛说得头头是道,旁边的人都信了他的话,应声赞同他,易水牛他就更加不得了了,越说就越是起劲了。
“还有那炒的菜叶子,也不能随便乱吃!”
“那怎么个吃法?”好几双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看,
“当然是要吃那最绿最嫩的菜心了!那吃在嘴里的味道,是最最美味的了!”
“哦~”他们突然就被人点醒了一般,恍然大悟。
“还有那肉啊!也要好好挑着吃!”
有人一听他说完,就反驳他:
“肉还要挑着吃?我们有得吃就不错了!”
易水牛就哈哈地笑他: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肥猪都能赛大象,够村子里吃一整年的,你还怕没有肉吃吗?”
被他这么一说,那个人便没有再吭声了。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吃肉?”另一个人就问那易水牛,
“我说这肉啊,太肥了不行,吃起来油腻,但全是瘦肉也不行,吃起来塞牙,要吃就挑那半精半肥的,这口里嚼起来啊,是越吃越有味道啊!”
听了他的这些话之后,有些人就把它记到心里去了,当成至理名言,跟着易水牛一样子做了起来,吃饭就吃那最中间的饭,真是又香又甜!吃菜就吃那菜心,真是最为美味!吃肉就挑那半精半肥的吃,还真是像他说的那样,真是越吃越有味道!每天还没到饭点,一伙子人就跟着易水牛一起,早早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