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立刻表现出他对皇帝的忠心:“什么人?想造反吗?”
黑暗中爆出的冷笑,令人颤抖不已,像一把锥子,刺破耳朵,钻入心脏,露出人的本性。
“点火。”杜大人怕了,慌忙命令,慌乱中却忘了他在命令钦差的手下。
暗夜寺果然被照亮了,但光却并不是来自钦差手下办案随从手中的火把,而是来自六个灯笼。手持灯笼的六个黑衣人,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不容许任何人看见他们一点秘密,更不容许有一丝光进入。
杜大人慌忙后退,撞到了同样慌乱的司空晓天。两人对视一眼,互不答话,都紧张地盯着从黑暗中冒出的鬼火,长袍已被冷汗浸透。
“来人啊!”杜大人竭嘶底里地喊着,像火光熄灭前最后一下绝望的燃烧,然后终于寂静无声。余音久久回荡,像一缕轻烟缥渺着。
“呵。”六人同时开口,从喉咙里逼出六声沙哑的声音,“人这就来了。”六人一步一步地向前,却偏偏没发出任何声音。灯笼摇摇晃晃,使人头晕目眩。
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两人已经被逼到了墙边。到了最后,两人甚至被逼得搂在了一起,那时的他们却没有觉得任何不正常。“啪,画像掉在了地上,在寂静的恐惧中发出了声音,撞到了这一张画像,两位朝廷命官倒不觉得什么,黑衣人黑布后的那张脸却变了,几乎是瞬间飞过去的,同时捡起了那张画像,用手心地在上面抚摸着,拭去上面的灰尘,然后心翼翼地放了回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接着他们目光一变,冒出了凶光,齐刷刷地盯着瑟瑟发抖的两人,从灯笼柄中拔出了细长的尖刀,迸发出寒光,甚至比灯笼还亮。
平时盛气凌人的杜大人一见这阵势,立刻吓得晕倒,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清醒的司空晓天,独自一人面临着一点一点入侵的恐惧,像是被押到刑场上的犯人,没有勇气,更没有能力。
一名黑衣人开口说道:“司空晓天,你不守信用,原本答应不查案,而现在,你不仅重新查案,还企图破坏暗夜寺。你知不知道,你所犯的已经是罪大恶极了,你的亲人,再别想要回了。”言语正气凛然,像一个公正的法官,审问着一个犯人,而且丝毫不给犯人澄清的机会。
司空晓天隐忍数十天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他对这些黑衣人吼道:“我凭什么答应你们?你们把我逼到这种程度,上不能忠君孝母,下不能尽职尽责,还要我怎么样?不要以为你们信教就能多厉害,你只能杀死我,却不能打败我!”
六个黑衣人平静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于是,黑衣人不再理会司空晓天,凌厉的凶光一齐盯着躺在地上的肥胖的杜大人,手提尖刀,一步一步地走近昏迷的杜大人。司空晓天在一旁大喊大叫,却没有一个人看他。
眼见杜大人将要被大卸八块了,司空晓天急了,挡在与他不合的杜大人面前。
黑衣人紧盯着他,说:“让开!”
“想要杀他,先杀了我。”
“让开!”
“想要杀他,先杀了我。”
“我说让开!”
“······”
“给我滚开!”黑衣人忍无可忍,尖刀直指司空晓天眉心。司空晓天立刻就软了下来,先前的气概无影无踪。他腿一软,摔倒一旁,浑身发颤的身体还是无法让司空晓天像大丈夫一样站起来。他只能躺在地上,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喘气。
门被人一脚踹开,钦差立在门口,冷眼扫视着寺庙内的一切,黑衣人纷纷厉声喝问:“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钦差说:“你们可以来,我就不能来?”
黑衣人尽皆怒骂:“匹夫,滚出去。”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刀。凌厉的刀锋好像在黑暗中失去了慑人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