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书生道:“怪了,天下人只敢称你们三人为先生,咋地你反而称我们为先生?”
“我可不是什么先生,先生先生,先生先死,我是乞丐!”丑乞丐亦起哄道。
老者尴尬道:“那是世人的谬尊,在二位前辈面前,我只是学生!”
年轻书生摇头道:“你这么自谦,你的师兄可不大乐意!”
“那是,”丑乞丐附和道:“除了夫子,天下就他第一!”
老者尴尬道:“我想两位前辈也不会为这些事置闲气。”
“那是,”丑乞丐道:“我们置这种闲气,还要脸不?”
老者耐着性子又说一遍道:“前辈,讨口井水喝,行不?”
年轻书生翻了翻白眼道:“人喝,还是驴喝?”
老者如实回答道:“驴喝。”
“呔!”丑乞丐忽然喝了声道:“蠢驴也要喝井水?”
年轻书生附和道:“就是,湖面也没盖盖子,蠢驴宠不得!”
小黑驴气愤得直想跳脚,如果是别人这么骂它、羞辱它,它早就上前尥蹶子了,可是在他们面前,它确实不敢,这俩人似乎比主人还强大!
换着那头青牛,换着那头白鹿,它们敢吗?估计也不敢。
小黑驴这样一想,心理也平衡了些,头也低得更低。
老者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此,也可!”
然后,他望了一眼小黑驴,小黑驴心领神会,慢悠悠踱至湖边。
小黑驴心想:瞧不起我,我就让你们等着瞧!
小黑驴张开白唇,凑近湖面,湖水立即向它口中倒灌而去。
这时候的小黑驴,如同深海的鲸,不,比鲸鱼还可怕!
鲸鱼吸水还喷水,它没喷,小小的驴肚子像个无底洞,仿佛湖水有多少,它就能装多少。
小黑驴难道是饕餮附身?
不到一个时辰,那湖水居然被它吸干了。
看着湖底又蹦又跳,急得直翻白眼的鱼,小黑驴十分自豪,昂起脖子地嘎嘎’地叫唤了几声,然后它又忽然想起还有俩个老怪物在,便急忙止声低头,装低调。
可它低下头颅,却讶然发现被它吸干的湖,又碧波荡漾,原先在湖底着急的鱼,居然跃出水面,冲它摇头摆尾示威。
挫败感占据了小黑驴的心灵。小黑驴无助地看向主人。
老者摇摇头,小黑驴乖巧地躲到一棵柳树后撒尿去了。
老者望着年轻书生,眼光清澈,平静道:“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年轻书生冷声道:“欠债总是要还的!”
老者摇头道:“我不懂。”
“不懂就去问夫子。”年轻书生没好气道:“别影响我俩下棋。”
“呔,那蠢驴,一泡尿撒个不停,污了湖水,憋回去!”丑乞丐高声喝道。
小黑驴吓得打了个尿噤,一泡尿生生憋住了。
老者无奈地摇摇头,骑上小黑驴,萧索地离去。
看着老者有点佝偻的背影,年轻书生叹口气道:“二先生是个老实人!”
丑乞丐不满道:“你弄个什么劳什子阵,改什么运势,这样做有意思吗?莫不是你疯癫病又犯了!”
年轻书生大怒道:“你个丑乞丐,懒得只知道要饭,也不动动脑筋。我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个法子,你却对我不满!你不满,你想个法子好不?”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争吵起来。吵着吵着,俩人的手居然在棋枰上拍来拍去,犹如两个泼妇在骂街。
两人的手在棋坪上拍来拍去不打紧,却不料拍得两边的湖水掀起巨浪。
一排巨浪拍进凉亭,将俩人浇成落汤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