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的明黄,袅绕的烟尘,破旧的吧台以及男女的喧嚣是酒吧的主色调。
反正是没有白天的世界,有些酒吧索性全天4时营业,从不打烊,真正的朝酒晚舞。
“上次我猎杀的黑暗生物是只大熊!它人立而起,比这个酒吧都高!眼睛里闪着红光,一爪子下来就拍死三个人,它简直就是雪地的主宰!”一个酒糟鼻的邋遢流氓在和酒友们吹着不知真假的牛皮,灯红酒绿之下他的眼神显得恍惚,他已经喝多了。
“一行四个人只剩下我一个,我当时横下心拿起长矛和它搏杀,最终洞穿了它的心脏……”
“好了,散了散了,这个畜生又喝多了,说的是不知道躺在哪个妓女的肚皮上做的白日梦。”酒友们作鸟兽散,没有人想听他的废话。
“你们真是……薄情寡义,有眼无珠……”他的脸顺着酒瓶滑到桌子上,囫囵睡着了。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默默注视这一切,令人发悚,没有任何感情,眼神里泛着杀戮的黯淡。
如果真有死神的话,或许它在收割生命之前也是这样漠视着生命在镰刀下挣扎。
雷佛欧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摇摇晃晃漫不经心的走到流氓旁边,
他看上去就像是个找酒喝的客人,恰巧想在流氓的桌子上找些酒喝,他的手在晃荡桌上那些空瓶子,所以谁也没有在意他。
雷佛欧的右手伸到桌下,袖管里滑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然后突然发力。噗呲一声闷响,精准的插入了流氓的心脏。
这真是精准的角度,圆桌之下谁也看不清雷佛欧在干什么,从旁人的角度看上去雷佛欧就像在与流氓耳语。
流氓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惊醒,他看清了旁边的人,想要大声呼救,但已经晚了。
刀柄被1八0度扭动,雷佛欧彻底把他的心脏拧成了肉碎,他的左胸只剩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空洞。
四肢瞬间失力,血液再无法为大脑供给,别说呼救,流氓连头都没来得及抬起来就死了。
一瞬间的视野失明,然后再也无法恢复。
无人在意他死前发出的那微弱的声音,酒吧依旧喧嚣吵闹,他的死亡无关痛痒。
雷佛欧不动声色地拭去血迹,收起匕首,接着他拎起流氓的衣领,把尸体半扛到肩上,像是送一个喝醉酒的朋友回家,就那么慢慢的走出了酒吧。
完美的暗杀,一气呵成,完全不像是个新手。
实际上雷佛欧的确不是个新手了,在此之前他已经杀了十六个人,这是他的第十七个目标。
“这混蛋比我还穷。”雷佛欧翻弄着尸体,抱怨着处境的贫穷。
他已经精于此道,对于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猎杀第一个目标的念头是从那天,他在母亲的尸体……不,是在母亲的骨灰前醒来,雷佛欧也没想到这种天气在室外昏倒自己居然还能爬的起来,真是好运气。
他借着火堆的温度睡了一整天,这或许是母亲对他最后的庇护。
母亲已经非常完美的被火化了,变成了一堆掺着晶粒的灰烬,那是因为人体钙化而结出的晶粒,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恰如她的灵魂,多半都是灰色的杂质,但还是多少掺杂着些人性的光辉。
“我的耻辱……远未洗刷。”雷佛欧收集着骨灰,他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复仇才刚刚开始,我对她说了要亲手结束这一切,我决不食言。”
一个人的死亡或许会改变另一个人的处境,变得更坏或是更好。
而死亡需要几个因素,一杯廉价的啤酒,一些随处可见的有毒植物,还有一个嗜酒的人。
他不知道杀了母亲的是谁,但雷佛欧深谙一个道理,好色之人必定近酒,两种物体的相互混合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