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命运是什么?”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发问,这声音已经听了千百回。
薇尔丹蒂回答道:“是过去,现在和未来。”
“那么过去,现在和未来又是什么?”
“是时间。”
“这么说时间等于命运?”
“既定时间等于命运。”
“那有未既定的时间吗?”
“如果命运立于其上那么就没有未既定的时间,过去的一切已被注定,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也是命中注定。”
“上一秒即是过去,下一秒既是未来,那么多变的现在呢?此刻你与我的对话也是命中注定吗?”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我只有过去,最起码过去的一切已经是命中注定。”
“是的,而我只有现在。上一秒的我已经死去,下一秒的我正在孕育,我只活在此时此刻,所以我不知前路,也不通未来。那么降世即死亡的我意义何在呢?”
“………————你也想像她一样出去吗?”
“出去就能找到答案了吗?”
“不知道,或许吧。不管你在外面的世界找不找得到答案那都是命运,总比你在这里喋喋不休地烦我来得强。”
“那我该去往哪里呢?”
“不要想太多,你从不曾迷茫过。月光照耀之处,如你行知万物,寻找藏匿在黑暗中的答案,击败扭曲罪恶的事物。“
啊……我,我……
……
梦醒了。
薇尔丹蒂经常会梦到很久以前的事,犹记得多年前她向姐姐兀尔德辞行的那个夜晚,在梦里她总是想和姐姐多说两句话,但每当想这么做的时候梦就醒了。
现在想来她或许是在怀念那个时候,僻静而悠远,没有战争和鲜血。说起来,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见过姐姐了。
她醒了,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双眼,那两片合拢的眼睑好像黏在一起一样,不知道多久没打开过了。
她紧皱着眉头用力睁眼,终于将眼睑撕开,眼睛半眯着,像是初生的婴儿观察着眼前的世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烧焦的天花板,空气中还残留着糊味。
然后薇尔丹蒂转动干涩的眼珠,她用模糊的视线打量着这个房间。
狭的房间,有点落灰,满地都是沾着血的绷带和纱布。
还有一扇窗户,窗边还有一张茶几,茶几旁边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女人,她有一头苍白的头发,标致的身材和五官,正悠闲地喝着一杯红茶,眉宇间带着些严肃和疲乏,但却不乏和蔼,只是年纪有些大了,如果时光倒流三十年她是位美人。
另一个是位孩子,她正咀嚼着茶点,与身旁的妇人交谈甚欢,笑得像是初明的夜空,红唇皓齿让人看了不胜自喜;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月光透过窗户在她的瞳孔里映射出点点光华,她好像能用黑夜赐予的那双黑眼睛表达种种言语,虽然薇尔丹蒂只在她的眼睛里感觉到了忧伤,裹着明媚的外衣,却在华服下缩成一团的忧伤。
目光扫过天鹅般优雅的勃颈,哦……他是个男孩,薇尔丹蒂看到了他微微隆起的喉结,来回摇摆着双腿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的身形犹如在最危险的崖边绽放的花朵,在风中摇曳,没有归宿也不知该去往何方。但却总让人觉得或许他下一刻就会被夜风吹走,消失在你的视野里。
“你醒了多久了?”男孩注意到了薇尔丹蒂睁得大大的眼睛:“太好了,看起来你还没有失明,不知道你有没有失忆,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叫什么吗?”
“薇尔丹蒂……薇尔丹蒂·诺尔维。”
男孩走了过来,靠近薇尔丹蒂,露出了十分标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