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麻利点!别磨磨蹭蹭的!”监工右手举着大烟斗,左手拿着木棍不停地敲打着身旁的废旧铁片,劳工们一听到这声音,就抖擞起精神来了。
今天到港的船只很多,有经验的工人现在已经在心里盘算着今天即将到手的两三个海王盾怎么挥霍了。
八月一手拎着一个鸡笼,胆的母鸡被震荡的笼子吓得屎尿横飞。
在监工的注视下一路跑,上了货船直奔仓库,那躺在门口的水手看着八月大汗淋漓的模样咧嘴一笑,还不忘在八月经过的时候伸出腿绊一下。
水手们想找点事儿做的时候总是会先动歪脑筋,八月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码头上忙起来就像有干不完的工作,永远都搬不完的木箱和木桶从陆地不断转移到船上。
劳工们在这里挥汗如雨,他们中的有些人忙碌一晚,只为了能够和家里人吃上明天的饱饭。
“累了就偷偷歇一会儿,老伯克骂你的话,你当听不见就好了。”一个体型有些瘦的少年推着一辆独轮车,车子不大的板面摞了整整四个大木箱。独轮车在少年两条细臂中间稳如泰山,他朝八月笑了一下,沿着长木板一口气冲上了船头。
八月也努起劲儿,但自己手里的车偏偏和自己作对,总是东倒西歪不受控制。
码头上人声嘈杂,其中当然少不了风尘姑娘们的笑声。
劳工们休息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着这些浓妆艳抹的姑娘们,她们美轮美奂的服装在污烟瘴气的码头十分醒目。
当然,花钱在姑娘的肚皮上潇洒一夜是不错的选择。劳工中有很多单身汉,他们在码头搬货挣的钱足够应付日常的开销,如果还能剩下不少,他们一定会把那些钱花在这里的姑娘身上。
伯克那老家伙还算是这里有人情味儿的监工,他最开始也是大鲨港码头普通的劳工,做到监工位置的他能够理解工人们的辛苦。
他总会给劳工们休息的时间,大家都喜欢在他的手下干活。八月在冬至的带领下第一天来这里,老伯克说只要认干听话,绝对不会少付八月一分工钱。
“你不是黑伯尔尼人,你从哪来?”说话的又是刚刚那个少年,手里提着一个水壶,水壶外面早就磨破了皮。他坐在八月一旁的箱子上,饶有兴致地看向八月。
“拉玛罗纳。”
听了八月的回答,少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水壶递到八月面前。
“喝点吧,以后可要记着自己带上水壶,这里的活还是很累人的。”少年朝八月笑了笑,利落的红色短发,额头上的汗水还在灯火照耀下闪闪发亮。
“谢谢。”八月接过喝了一口,甘甜的淡水让八月早就干涸的食道下了一场及时雨,他将水壶还给少年,“我叫八月,你叫什么名字?”
“伊戈。”少年胡乱抹了抹头上的汗,“很多黑伯尔尼的孩子都叫这个名字。”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干活呢?这里又脏又累。”八月问道。
眼前这个少年看上去年龄与自己相仿,他很爱笑,脸上总是微笑的模样,给人一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不像那些年龄大的工人,面对搬不完的货物总是一副苦瓜脸。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来这里干这又脏又累的重活。”伊戈反问八月,他将胳膊搭在抬起的膝盖上,看上去一副大哥作派。
“我要挣钱买一匹马,然后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八月没有把想去的地方告诉伊戈,他怕伊戈也像冬至一样怀疑自己是去学针线活的。
“比拉玛罗纳还遥远吗?”在伊戈的潜意识里没有哪块陆地是比这片一望无垠的大海还广阔的。
“我也不知道,我听冬至说的,你应该认识他,他是我师兄。”八月用下巴点了点远处的一个背影。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