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是高枕无忧地过好剩下的生命,她现在很危险,或许随时都会离开,她怕会来不及做出行动。再让那些人嚣张下去,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惨痛的代价,那种毕生难忘的惨痛局面经历过一次就够了,她明白那种经历所带来的痛苦在每一个人心中是深入骨髓的,所以不希望再发生同样的事了,没有永无止境的阻止,只有让它消失才能令人安心。
郗远衷一直沉默着听汲言说完话,当初他就预感到肯定会瞒不住她,这些年来对于这件事也一直沉默闭口不提,既是不想提起伤心事也是身不由己,心中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既然她查到了,事到如今,郗远衷也不再藏着掖着:“是,你猜的没错,的确是有黑手党组织参与了,只不过,真的苦于没有证据,直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他们的底细。他们行事谨慎低调隐秘,整个组织里的人都是非常棘手的高手,还非常会用智商策略计谋,这些年和他们不是没有交手过,但却不知道有哪些人是他们的人,障眼法真的很强,背后的实力深不可测。”
汲言提出合理的怀疑:“但凡是人,都会留下证据,这么多年一点线索都没有,郗叔有没有想过,会不会在这儿有人接应他们,准确地说,有他们的间谍在给他们打掩护,否则,我们怎么可能查不到任何的线索呢?”
“这个想法不是没有,也一直都在调查,但依旧查不到。”他们的专业系统能力完全不比特种部队差,条件设备也先进,预防未然,实在令人琢琢磨不透。
“有内奸。”汲言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内奸当初就已经揪出来了。”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怀疑盘查过,只不过结果都是清白的,现在的情报收集手段已经不像当初那么落后了,对方的智谋筹略并不亚于他们,有可能被推测证实出来了。
“可能没有揪完呢?潜伏得太深的内奸才最可怕,想想,能近距离接触到具体行动的人是谁,有调查过吗?或者能知道作战方案却不参与被忽略的人呢?”以为已经揪出了内奸才最可怕,她也相信还没有查到不是他们的能力问题,肯定是对方藏得太深不易露出尾巴,要么是最显眼的人要么就是最容易被人忽略掉的人。
“你的想法也太大胆了。”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质疑整个军区部队的能力了。
汲言意味深长地说:“是敌人太狡猾手段太高明,他们好像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的见解颇深。”
郗远衷吐露他们做过的行动调查给她:“可是这么多年来,要是真的有的话,也早就被发现了。”
汲言又说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郗叔,一切可能性都要想一想,半路被策反你觉得呢?”
郗远衷终于不再沉住气,大脑因为汲言的话而混乱。
汲言也没空照顾郗父现在的情绪,继续分析:“这种事不是没有过例子,我也不是故意让您起疑心而这么说,我没有证据,所以也不会胡乱去指控谁,但是,就着这些思路去查一查也不妨。等到我拿出有力的证据推断出事实时,我会付诸行动的。”
郗远衷并不是最在意汲言的想法,而是发自内心地问:“那么,你呢?”
刚刚说着一番意志坚定激昂说辞的汲言瞬间又沉默下来,良久,“听天由命。”
她轻飘飘的声音,透露着不易察觉的绝望,郗父虽然只说了四个字,可她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这个时候她忽然有些苦涩地觉得自己反应这么快并不是一件好事。她不敢对郗父说她根本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否则也不会有勇气去舍弃那么多。
而有些事,作为知情者早就心知肚明,只不过并不是可以当成随便就可以说出来的话罢了。
当事人都可以那么平静,他这个长辈也不想在晚辈面前丢人,他同样故作平静地起来走开,现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