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注意啦!看黑板,做好笔记。送分题!头两年没考,今年铁定考。12分!爱记不记。”
清江县县立第二中学,修真史老师黄有道脚踩皮凉拖,手持大戒尺,唾沫横飞,声情并茂,像个登台唱曲的老戏子,站在筑基三年四班的讲台上为学生们讲课。
九月中旬的下午,天气还有几分燥热,教室里除了有黄有道的讲课声外,格外肃静。清风渐起,一阵阵醉人的秋风送进教室,如撩人的乐曲一般令人昏昏欲睡。前排的学生还神情专注地盯着黑板仔细聆听,后排的学生却已睡倒一大片。
黄有道拨了拨被风吹散的寥寥无几的几根发丝,他爱做俯卧撑,头秃了,但是并没有变强。
“呼……”一阵打鼾声不合时宜地从后排传来。
黄有道目光收缩,一眼就望见最后一排趴在高高叠起书墙之后的杨林。这个清江二中赫赫有名,万中无一的绝世学渣,正高枕无忧,旁若无人的睡大觉,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课任老师。
黄有道清了清嗓子,强忍住心中的滔天怒火,指着黑板继续念道:“《上京条约》是东州国和西洋国,于1895年4月17日在上京城签订的不平等条约。条约的主要内容不包括……”
“呼……”打鼾声再次响起。
黄有道嘴角一阵抽搐,头上青筋暴起,一道火光从眼中喷射而出,仿佛要将整个教室焚裂。
黄有道咬了咬牙,艰难地从嘴角挤出几个字:“a、东州国向西洋开放平京、燕京、章京……”一百四十余年来的教育生涯,多少拉高了他的忍耐力和道德底线。
“呼……”打鼾声依旧不停。
“b、东州国向西洋赔偿军费官银三亿两……”
“呼……”
“杨林!”黄有道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叱道,“给我站起来!”
忍无再忍,无需再忍!饶是黄有道经过数百年风吹雨打而锤炼出来的无上清净道心,还是给这杨林杨小魔给动摇了。
他怒目圆睁,仿佛一头愤怒的公牛,随时要将挑衅者杨林掀翻上天。
穿着白t恤,黑裤衩,眼睛将睁未睁的杨林听到喊声“噌”的一声站起,用他那还略带倦意的嗓音低声道:“下课啦?”
教室里再也抑制不住的笑声,哄堂而起!
黄有道头上青烟袅袅升起,他伸出因为生气而剧烈抖动着的右手,指着杨林大声喝道:“给我滚出去!”
杨林闻言有些木然,目光呆滞地望了眼四周,视线终于落在了黄有道那张铁青色的脸上,顿时菊花一紧,一盆凉水直灌脑门,杨林感觉自己瞬间成了闪了腰的老司机,再也无法在秋名山上飙车了。
带着落寞和背后一堆幸灾乐祸的偷笑声,杨林耷拉着脑袋走出了教室。
……
“杨林?”
一道轻柔宛转的声音传到耳边。
杨林抬起头一看,一件宝蓝色长裙,一头高高盘起的仙发,一张秀眉微蹙,清秀绝伦的脸。杨林心头一颤,低声叫道:“秦老师!”
秦佩吟抿了抿嘴,轻叹了一声:“又被老师赶出来了?”
杨林点了点头。
“又在课堂上睡觉?”秦佩吟又问。
杨林又点了点头。
秦佩吟摇了摇头,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孩子!怎么读书就不上点心呢?”
杨林听秦佩吟这么一说,恨不得做一只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三年四班所有任课老师里面,只有秦老师对他最好,别的老师都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而秦老师却总是温言相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他好好读书,争取能考上一所大学。这让他这个常年垫榜的学渣多少心里有点慰藉,毕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