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白及洛祭扫完毕的时候,天色却突然晦暗起来,稍稍驻足要离开的时候,周围响起了簌簌的雨声。
“母亲,小洛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说完才转身,原本打算下山的,现在却不得不往山上走去。
原本在写医书的华择若,听到屋外响起的雨滴声,放下了手上的鸡距笔,起身走到了屋外的回廊上,望着伴着雨水的院落,看得出了神。
“小景?南里先生?”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回过神之后,他先是往院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到了房间里,放下了竹制卷帘之后,才安定了心神。听着回廊处响起的脚步声,刻意放缓了呼吸。
“南里先生?”白及洛把竹篮放在门口,敲了敲房门,这才走进了房间里,“果然,今天小景不在家。南里先生不要介意,上山祭扫的,不巧碰到了春雨,不得已才来打扰南里先生的。”白及洛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竹帘里的人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接着推到了竹帘的这一侧,白及洛注意到了,走近把纸条拿了起来,上面写着,“无妨,坐下等雨停再说吧。”
白及洛看到之后,顿觉心安,笑了笑,“多谢南里先生了。”
华择若注意到白及洛并没有坐下,而是始终站着,便又写了一张纸条,隔着竹帘推了过来。
“啊,我这一身被雨淋湿得差不多了,一坐的话,垫子也该跟着湿了。”白及洛看清字条上的内容之后,接着解释道,低头又看到了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被自己踩了很多个脚印,“要不我去回廊等雨停吧?”
“还没吃饭吧?不如你去庖屋做顿饭?”华择若知道白及洛在担心什么,也知道湿衣服穿在身上应该是极不舒服的。
“这个办法好,估计一顿饭菜做下来,这一身湿衣服差不多也能烘干了。”白及洛心里佩服南里先生有这么聪明的办法,兴高采烈地出了屋,往庖屋的方向快步走去。
“但是做些什么好呢?”进到了庖屋里,白及洛却犯了愁。饭可以做粟米饭,但庖屋里却不见菜的影子,想起来这边的时候看到了一路的荠菜,心里才有了想法,想去问南里先生蓑衣斗笠在哪里,出庖屋前瞥见了,便直接穿了蓑衣戴了斗笠,“南里先生稍微等一下,我去采些荠菜。”
华择若听到白及洛这样说,才想起来,早上小景出门的时候说要买回肉和菜来的,想来应该是家里不剩什么可以吃的了。
……
“吕掌柜,小洛哥哥不在书铺?”小景想避雨,便想起了白及洛的书铺,一道跑了过来,却见书铺的门是上锁的。
“不在,应该是上山祭扫了,下雨了是吧?干脆在这里避避雨再走吧。”吕掌柜正在比着尺寸裁着衣服,又看了一眼坐在门口凳子上的小景,这尺寸,似乎很合适啊,他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约定取衣服的时间不剩几天了,他得抓紧了,自然也没多想什么。
小景本来想找白及洛说说话的,吃了“闭门羹”有些郁闷,看着这莫名下起的不大不小的雨,心里更觉得郁闷了。
“小景,吃饭了吗?”吕掌柜放下手中的活计,晌午到了,也该吃饭了。
“还没。”小景摇摇头,要是小洛哥哥在的话,应该会带他去买点心吃的。
“分你个蒸饼吧,一会儿等不下雨了,吕伯再带你去买点别的吃的。”吕掌柜去年染了风寒,吃了很多药总也不见起色,后来还是家里人上山去找了南里先生,抓回来的药吃了立马就见效了,所以他跟小景还算熟悉。
“谢谢吕伯。”小景闻言高兴得眉开眼笑,一扫刚才的郁闷,起身接过了吕掌柜递给他的蒸饼和酱菜,痛快地吃起来。
“南里先生最近可好?之前听说旧疾复发了,如今肯定无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