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很好,华择若合上案上的药书,起身,来到庖屋,从竹柜里面拿出了一壶酒,两个花色素净的酒杯,整齐地摆在了木制食案上,端着出了庖屋,朝后院的方向走去。后院没有多加修葺,只是在十五年前栽下了一些海棠,华择若望着满园的春色,静静驻足观赏了一会儿。院子的两侧,各有一棵海棠树下立着石碑。一处是华择若父亲的墓,另一处,在华择若的记忆里,应该是白及洛生身母亲的墓,只不过她一直不知道罢了,他先走向了这一处。
“蒲桃酒,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喜欢。”斟过酒之后,他看着无名的石碑,起身又驻足了一会儿,这才端着食案走向另一边。这一次,他静静地斟过酒之后,席地而坐,出神地坐了很久。
……
“你该不会觉得他第一次做的就比我做的好看吧?”赵嘉蹊憋了一会儿,起身去翻书架上的书,背对着白及洛,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心里却有几分紧张与不安。
白及洛闻言无奈地笑笑,“话说你们书院的老先生什么时候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赵嘉蹊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上,转头看着白及洛,语气认真起来。
“你要是对读书、写文章有这般的热衷和一决高下的心思就好了。”白及洛知道,自己又在说赵嘉蹊非常不愿意听到的话了。
“小洛,你再这样我可要跟你生气了。”赵嘉蹊的表情看起来已经非常之不愉快。
白及洛笑着看着他,没有再往下说。
“在家里也是天天听这样的话,更过分的就是,说我都没有位列南里七俊,实在是不争气。”赵嘉蹊想起这个指责他的说法,气就不打一出来。
白及洛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这么说来,南里七俊还是挺有声望的?”
“声望?哼。”赵嘉蹊先是不满地闭上了嘴巴,刚想跟白及洛好好地说道一番的时候,喊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应该是叫你呢吧?”白及洛也听见了。
“哎,我们家的郎主又要找我这个无用的郎君回去读书了。”赵嘉蹊叹了一口气,起身,“那我走了,小洛,我最近会抽时间来看你的。”
“还是好好读书吧,总得应付得了新续上的课才是啊。”
“我记得你比我小才是啊,对着我却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不好,不好啊!”赵嘉蹊边感慨着迈出了书谱门槛。
“郎君再不回去,郎主要惟小的事是问了说,所以小的才急匆匆地找了过来,请郎君莫怪。”
“我怪你做什么,走吧,回去吧。”……
对话声从门外不远处传来,白及洛走出铺子,目之所及,赵嘉蹊身着的黛蓝色罗衣被春日的微风吹动的模样,衣服上的胭脂色兰花似要翩跹飘落。想来他应该是极为烦恼的,往日里惯常的回首,今日似乎忘记了。白及洛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也转身回到了铺子里,神情看上去若有所思。
……
“先生!你去哪里了?”小景回到家,发现华择若既没有在书房中看书,也没有在药屋中检查药草。顾不上把手中的柳条和点心放下,他边围着回廊、院子兜转,边出声喊着。
当他看到打开后院门从后院中走出来的华择若的时候,快步迎了上去。
“公子看我这脑袋,分明记得折柳,却忘记了……”说着伸出手,想把华公子手上的食案接过来。
“你还是帮我把院门锁上吧。”华择若看着他摇摇头,“把柳枝和点心都先放到这上来。”
小景听话地照办了,接着利落地把院门带过来又落了锁。
“公子,还是小景来端吧。”回过头来的时候,华择若已经往前走出了几步。
“你去把柳枝插在各个门上吧,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