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牛士强这边,这阵子可是把他给忙坏了,准备书稿就够呛了,还要紧锣密鼓地进行书报社的筹备工作。好在章丽现在闲来无事,正好帮忙准备资料,忙前跑后的像是个受雇的专用秘书。
那时开办个书报社虽然比后世要简单,但各大主管部门还是要跑的,提交申请、等待审批,这一点倒是和后世差不多。另外,联系印刷厂,寻找合适的社址(后来安排在天潼路新雅粤菜馆附近)等等一系列的繁琐之事也要他们自己操心,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想得挺简单,做起来就知道里面的麻烦了。好在章丽原先是个银行行长助理,见多识广,有一定组织策划能力,帮忙出谋划策,真是解决了大问题了。就这样两个人忙活了好大一阵子,出书总算是有了眉目,基本完成了前期的工作,当然,这期间黄、赵二人有空也经常参与帮忙。
这天晚上的饭桌上牛士强和章丽高兴地宣布,说的第一批已经印好,明天早上就准备出门到宝山吴淞的“宏福印刷厂”提取第一批书。
赵、黄二人问为啥找那么远的厂家?牛士强解释说虽然远一点,但是价格便宜,赵、黄二人也就没有再多说,频频举杯预祝出书成功。
第二天一早,牛士强和章丽二人就满怀期待地出门了,天也格外得好,蓝天白云,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特别惬意。一路上他们欣赏着乡野的风光,有说有笑地畅想着未来,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这阳光下却隐藏着阴暗,一个巨大的危机在向他们渐渐袭来。
公共租界的巡捕房里电话响起,“是是。”巡长连连应声。挂下了电话,立刻通知全体集合有紧急任务。当三排巡警都立正站好,他提高嗓门下达了命令:“根据日本宪兵队来电通报,有一个新开的《借光书报社》在吴淞的《宏福印刷厂》私自印刷反日通共的宣传资料,让我们巡警房配合抓捕引渡,为防止疑犯逃脱,决定两边一起出动,一队到书报社,一路到吴淞。”(日本人为什么不自己去抓?因为是租界,日本人不能随便抓人)
站在队伍里的赵高峰如五雷轰顶,身体一晃差点倒了下去,这不是我们的书报社吗?怎么会这样?他飞快地转动脑子,先救人要紧。首先想到的是赶紧联系黄非金,他吴淞码头那里也有兄弟,让他们先到“宏福印刷厂”报信。他抽个空子疾步奔到二楼,想打电话给码头上的黄非金,没想到码头那边说黄非金押货到莘庄去了,今天还不知道能否回来。他只感觉手心发凉、冷汗四溢,怎么办?怎么办?来到楼梯口,一咬牙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他大叫一声哎哟,惊动了几个巡警同僚,纷纷围上来,见他跌得头破血流、鼻青眼肿好不狼狈。连忙报与巡长,巡长皱着眉头说:“怎么搞的?这样不心,算了,这次行动你就不要参加了。”说完他就带着队伍出发了。赵高峰见队伍走远,连忙上街租了辆汽车,抄路疾驰而去……
却说牛士强和章丽二人一路心情大好,优哉游哉地来到了“宏福印刷厂”,只见印刷厂大门敞开空无一人,喊了几声,无人应答,疑惑地走进去。“给我拿下!”一声大喊,身边呼啦啦围上了一群巡警,将他们绳捆索绑。“你二人涉嫌偷印违法宣传资料,现今拿下。”
“没有,没有啊,我们是冤枉的!”
不由他们分说,二人的嘴被堵上,押上了囚车。躲在街边一角的赵高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抓走了,他的心如针扎般的疼,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仅有的亲人!
原来赵高峰一路疾驰,总算赶在了警队前面,找到了印刷厂和老板说明了情况,老板一听当时就腿脚瘫软了,不知如何是好。赵高峰赶紧叫他吩咐工人赶紧彻查,果然搜出了一些宣传资料,然后立即销毁,安排好之后老板和工人四散逃亡了。赵高峰正想着怎么拦截牛、章二人,巡捕房的人来了,他只好躲在一旁观察。巡捕房的人一来翻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