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是江左赫赫有名的谋士,为人心思十分巧妙。
江左世家众多,不少仕族都试图拉拢过他,但此人眼高于顶,还没见他作过谁的入幕之宾。
此次,怕是长安的天有变。
待几人走远后,叶棠回头看轻准,“你可知他们把你抓来,是要做什么?”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轻准将画册收在袖子里,淡道:“通敌,叛国。”
少年人轻而易举地将这两个大逆不道的词说了出来。
叶棠心中叹了口气,“走吧,我带着你。”
轻淮淡淡鞠个躬,“多谢,我自己来便可。”
轻淮紧跟在叶棠身后,叶棠瞥了一眼,道:“你既然能离开,怎么还在这待这么久?”
轻淮看着前面的路,颇为诚恳道:“这里吃住都还行,教授的东西也算有意思,就没想着离开。是我考虑不周全,让姐姐替我担忧了。”
叶棠脚底一滑——教授的东西也算有意思?
两人刚飘出县衙,就听见里面一声大喊,“轻公子不见了——”
叶棠:……
轻准:……
两人对视一眼,跑得更快了。
叶棠:“你这轻功倒是不错。”
轻准点点头,“父亲还在世时,和府里的侍卫学过一些。”
“侍卫?”
“嗯,家父在朝廷做过官,后被人所害,落了个发配南疆的下场,半路染了恶疾,去世了。”
叶棠脚上一顿,“令父可是光禄寺卿轻罗松大人?”
轻准皱眉,“你如何知道?”
夜色阑珊,旁边一户人家门口高高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撩起衣摆,向面前不过十五岁的少年慢慢跪了下去。
轻准:“你……”
叶棠嘴角抹上一缕苦笑,“这一拜是我应该的。
叶棠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天厉十六年,父皇遇刺,二哥登基,摄政王一手遮天,令父轻大人赤子之心才遭奸人所害,当初二哥试着找过你们姐弟俩,但杳无音信……”
“你是公主?”轻准皱眉,走过去扶起叶棠,“当初我和姐姐是自己想离开长安的。家父临走时最后一刻,也没后悔当初的决定,你既是公主,我又如何受得起你这一拜,想必家父见如今盛世太平也欣慰了。”
叶棠闻言垂下眼眸,暗自攥拳。
何止是轻罗松,当初宾王铲除异己,多少无辜忠良都受了牢狱之灾。
大概也就她清楚叶远白这些年有多不易,斩亲叔,赦“罪臣”,要不是步步惊心,又怎么忍心将年幼的她送出宫外,一送就是十年。
身边一个亲人也没的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
戌时,春芳歇依旧灯火通明,笙歌阵阵,叶棠领着轻准从后门进去,径直去了轻栩的屋子。
临进门前,叶棠停了下来,“你们姐弟自己说说话吧,我就先走了。”
轻准作了个揖道:“多谢。”
看着叶棠走远了,轻准才推开门,看着坐在桌边品茶的胞姐,皱眉道:“你还是放不下吗?”
轻栩冷笑一声,“放下?你那时还,不记得当时我们家被害的有多惨,要不是皇帝无能,父亲怎么会死?”
轻准摇头,“我的确不知道,但当时那个朝势,皇上已经尽力了。父亲临死都没后悔过,你这样,让他寒心。”
轻栩闻言,手中的杯子抖了一下,不过一瞬,便冷笑道:“这事不用你管。”
轻准坐下来,也倒了一杯茶,才说:“方才我不知道她的身份,都与她说了。”
轻栩睁大一双杏眼:“什么?”
轻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