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慈庆宫,又起了风波。
何安自恃有太后懿旨也就管不得礼数,“奴婢身负重任,怠慢各位贵人,请莫见怪。”话还没说完,就指着缩在一角的几个宫女下令侍卫将人拖走。
严阁老的夫人不解,“敢问何总管,这是什么礼数?”
何安知道纸包不住火,索性敞开了回话:“奴婢奉太后懿旨将这些太子用惯的人送去。”
按着礼法这是可为与不为皆可的做法,就算资格再老,但身为人臣,老夫人也没那胆量置喙。
侍卫粗手笨脚地去抓人,宫女们四散逃窜,冲撞了贵妇,一个胆大的竟然一把抱住了晋山公主的腿,没命地大叫,“救命,公主救命,他们要杀人灭口!”这么一喊,其他几个也纷纷效仿,个个叫屈。
“你们这是眼瞎了吗,这样的大不敬,还等什么!”何安尖嗓子叫嚣。
晋山毕竟是嫡公主,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何总管,本宫尊你一声总管也算是给你几分薄面,不要得寸进尺。”宫女听到公主发话,知道自己还有一线转圜,大喊起来:“禀公主,太子妃是被他们勒死的。”话音未落,在场所有的人都失了血色。自古被逼生殉的嫔妃何其多,有亲眷晓以大义规劝的,也有哄骗服毒的,就算要威逼把刀架在亲眷脖子上,恩威并施,最后也是自裁,如今这般行事真是伤了皇家体面。何安正要找补说词,宫女再次抱住晋山的腿,哭腔着高喊,“太子妃还有孕,他们这是杀人灭口。”
这下子,慈庆宫里一片死寂,含山快走几步朝最近的侍卫冲过去,夺过他手里的刀,笔着何安的脑袋,一字一句地问:“太子妃出事的时候,你在不在场?”何安头摇得快断,死活咬定是盛和致下的手,自己当时在哕鸾宫当值。含山回过身扔下手里的刀,朝那名宫女道:“事已至此,你把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要不然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宫女哆哆嗦嗦不敢坦白,晋山给身边的采蘋施了眼色,不由分说上去就是掌嘴二十,“吞吞吐吐,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要和本宫讨价还价不成!”杀鸡儆猴,吓得几个胆小的当场溺漏,赶紧被抬下去。
“上夹棍!”原以为这家伙事朝宫女去的,何安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哪曾想直接冲着自己来,膝盖一瘫趴在地上求饶,采蘋可不吃这一套,“杖刑还是夹腿,你自己选”,一字一坑落地有声,“何总管,金疮药备好了,别怪我性子急,不等人。”
何安吓得一连磕了十几个头,“大公主,小的冤枉,都是太后娘娘下令提人,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潞王妃出面讨饶,“打狗还要看主人,公主且看在臣妾的份上先留他一顿打,把事情问个清楚才重要。”何安连连称是,“奴婢就是条狗也怕脏了姑姑的手。”
采蘋可不是吃素的,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何安吃痛地皱起了眉头但不敢喊疼,宫廷规矩执行得极其到位,真应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穆郡主有点听不下去了,知道宫里如今风雨飘摇,可就算她不站队,在旁人眼里她作为张家媳妇自然是太后一党。“公主在上,太后娘娘向来仁慈,身边刁奴长了两副面孔,许是被蒙蔽了,还请明察。”
“张夫人说的在理,兼听则明,”她朝宫女望了一眼,“既然贵人替你求情,你还不如实招来?!”晋山的虚晃一枪扎得穆郡主始料未及,原来替何安求情,而公主故意歪曲成替宫女求情,连消带打好生厉害。
宫女狗匍前行,趴在晋山跟前,带着哭腔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奴婢以全村老小百十口性命起誓,绝无虚言。”采蘋威胁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宫女郑重其事地磕了一个头,抬起头,额上已青紫破皮,“若违此誓,剥皮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