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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就是腊八了,小王真想尝尝娘子亲手做的粥。”长沙王裹着没了脖的狐裘感叹新婚燕尔却又分隔两地,献王泛酸,“哥哥这是要羡煞孤呀,来来来,说定了,除夕定在哥哥府里守岁。”

    哈哈哈,长沙王肆意地大笑,一副天下人都不如我的狂放。阿灵沁扶他去巡视今夜野渡的船只,他突然回头正色对献王道:“宝庆今夜凶险,一切听为兄的。”

    “郡主怕是心情难以平复,恐难与王爷一起共主大局。”要论水师,管着两淮运河的淮山王府也是一支劲旅,姬孝云坦言:“王爷与郡主一首一尾保驾,吾辈皆安。”

    “不,引之会错意了,”他目光哀沉,“那偷袭的火炮里程超过一里,若在阵中不过破一方之地,但若架在船上威力巨大,能一炮就击沉一艘,所以本王愿自驾船只吸引火力,你等趁机过境。”

    宝庆原本嬉笑的脸变得煞白,“兄长可想过嫂子还在家熬粥等你?”

    长沙王苦笑,“我这一身的病痛,在军中行走已是累赘,苦了和询和奉介一直伺候我,现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明视。”

    姬孝云一狠心立誓:“苍天在上,姬孝云誓保柳明视活着到京,吾生彼生,彼死吾死。”

    宝庆马上去拦他的毒誓,“呸呸呸,还不至于到这一步,大家都长命百岁。”

    “把鱼北冥给孤叫过来!”白崇俊豪气干云,“本王来破此局。”

    “世子——”孙攸宁将一把匕首狠狠地扎进了高晋的心窝,张宁原本已出鞘的刀又嗖地插了回去,“世子,世子。”缓缓地走进孙攸宁,出其不意地一记手刀将他砍晕,冲着帐外的李柯大喊——快叫太医!

    眼看为时已晚,太医探了颈部的脉,翻了眼皮,摇摇头,回天乏术,“已经断气了。”

    张宁赶紧去通传,李柯手足无措,经太医提醒只得把高晋的尸身往帐外拖,扔在边沟盖上一卷草席,免得被原上的狼叼走。稍一会儿,太子便派人来泼醒孙攸宁,五花大绑将他提去问话。

    “孙甫远,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杀当朝首辅大臣!”太子厉声训斥,“别以为你姓孙,孤就动不了你了。”

    孙攸宁被水泼醒又被冷风一冰,如今万分清醒,无半分恭敬,梗着脖子对奏:“臣不知何错,像高晋这种背信弃主的狗奴才,就算杀他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今日由我手刃告发,太子理当嘉奖于我。”

    太子正要发作,潞王做了个缓和的手势,问道:“既然你说高晋背主,你可有证据?”

    “怎么没有!”孙攸宁挣扎了两下,“给我松开,证据在我衣袖里。”太子一撇脸示意松绑。

    孙攸宁从袖兜里抽出一张纸,上面是绘了一半的阵型图,“这是臣从高晋那里夺下的。”刘蔚赶紧承上,太子瞅了两眼,又递给裕王,“你接着说。”

    “原本微臣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郕王会重兵设伏于平安庄,原来一直有人通风报信。”孙攸宁和盘托出,“二位殿下试想陛下之前让高晋把京城围得和铁桶一般,却还出了宫中秘辛,再比如围场为什么着得火,谁给带的路?如此种种,现在都有了解释。”

    瑞王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到了血霉,原来祸害在他身上。”

    太子吩咐刘蔚将阵型图传给兵部和四藩过目,将此事通报于全军,“传孤教旨,高氏枉为人臣,罪大恶极,枭首示众,以儆效尤。”虽旨意已下,但他狐疑的眼神一刻也没从孙攸宁身上离开过,侧头吩咐刘蔚,刘蔚边听边点头,领了命请孙大人下去换洗,换一身干净的官服。

    传旨的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又将阵型图传于长沙王一览,白崇俊接过大笑,唤柳鹰学过去一起看,献王与姬孝云也一样好奇,到底是什么让长沙王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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