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白雪,荧荧红烛,天籁梵音,仙乐韶舞,深宫佳人胡旋生风,“碧衣尽染郑国色,玉酒更增透天香。”潞王笑对郑国公,“要不是宗人府入了礼部,我可不敢在国公爷面前说艳词。”
“潞王说笑了,老夫适时卸任让位于亲贤,正是无官一身轻,休要让凡事缠身。”话罢,一饮而尽,亮了杯底。
“郕王才代宗令没几天,五羊令还在曲氏手里,前几日闹了这么一出,还真是精彩。”潞王哪壶不开提哪壶,郑国公假装微醉闭眼凝神。
一曲已毕,数十位舞娘退席。
“听闻,教坊司新进数位佳人,柳大人何不请出来让大家欣赏一番,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发话的是福王,福王妃孙氏也蹿腾道:“听闻三公子是难得的作词高手,不如即兴一首。”
“王妃过誉了,小儿鸣泉心性顽劣,游戏之作,怎能登上大雅之堂。前几日老夫见其不教,已求拜清凉观神光道长为师,替圣上祈福修药。”柳四海托辞推却。
高首辅接话:“王妃若是有兴致,不如还请奉銮击鼓行令,大家承了雅兴。”
瑞王不觉扫兴,这些个文臣都是些老古板,要作诗作词卖弄另行起社便是,何必在他们这些个行伍之前亮笔,“哥哥真是好雅兴,果然是得了蓬山世家平日里的熏陶,为弟粗鄙,只知道丝竹之乐。”
福王自感被扫,扯了一下孙氏的袖子,赔了一个笑脸,“哪里哪里,兄长五音不全,还是弟弟府上教导有方。”
瑞王轻蔑一哼,“王兄既然如此夸赞,弟亦不自谦,府里的乐伎献艺一首容诸位品鉴。”
福王领情,“王弟献宝,王兄岂能吝啬。”
童惜玉、蒋芝仪见礼联袂而出,一即兴谱曲作词,一引箜篌吟唱,“有歌岂能无伴?”柳四海朝奉銮点头示意,扈燕娇翻袖翩然起舞。
“瑶琴怎么了?”高王妃见女儿无精打采地歪着身子坐在席上,支使着一根筷子拨弄盘中的豆子。
“好是无趣,还不如放我出去,堆个雪人。”瑶琴对席间莺歌燕舞颇为不屑,“还不及那日闲云请来的艺伎。”
“怎么郡主对这些歌舞不感兴趣?”献王挪过半个身子探究,“不如让本王参详参详?”
“他们成日里让女子们跳来耍去如同猴戏,我堂堂□□男儿怎么能缠绵于如此温柔乡?”瑶琴不羁一语掷地有声,三人尴尬顿涩万分。
“说得好!”一戎装少年出席叩上,“请陛下恩准臣女率淮山王府众将入伍围场练兵。”
他是女子!
瑶琴惊讶间站起身来,被高王妃一把拽回原座,“靖江休得无礼。”
“仪封,寡人知道你父兄此次不能应战,但府上还有诸位公子,何须你巾帼戎装?”圣上面无表情,静等回音。
“臣女多日来听闻朝中非议父王,教子无方,故借练兵之际一展我淮山之长!”郡主叩首祈恩。
“仪封刀剑无眼,你可知这演武场里生死由命?”
“臣女知道,若学艺不精听凭发落便是,众将切莫以女子为口实手下留情,赢就要赢得风风光光的。”郡主撇开前来拉扯的庶兄之手,“但求陛下恩准。”
“你且起来,容寡人三思。”圣上并未当即恩准,仪封不得不退离回席。
“陛下,臣府上新编一舞,可否献上?”曲国舅出来缓和气氛,众人皆领情长舒一口气。
刘蔚见机示意呈上,一侧乐坊琵琶乍响,席间皆面面相觑,曲国舅这是作甚!
一玲珑纤腰女子遮面使出,化作梅精吹白玉笛,献《惊鸿曲》。
“够了!”圣上震怒,掀了酒盏,泼了一地,环指众人,又回到曲国舅的脸上,“他们逼我,连你也逼我,朕还好好的活着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