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到是身手灵巧,可苦了柳氏姐弟,山上近路都是些坡滑土松的险道,因为下盘不稳时常歪七扭八需要人搀扶。被人帮多了,鹰学也耐不住脸皮薄抱怨路差,一个偏将回首见他如此娇气便不管什么官阶高低,讽刺道:“堂堂男儿,比那些个娘们儿还娇气,不知是哪里养出的毛病!”
鹰学不像哥哥们生于微时,从小就锦衣玉食,家里那些个门客又都成天奉承他,便不知天高地厚哼哼:“哪来的杂毛敢和爷爷叫板——出来——”
那偏将赪面长髯,眉目如刻,亮出腰刀,撸起袖子就要开打。
“傅锷春,你脑袋不要了!”
“啪!”
两人竟——相峙一视,迅速躲过目光,彼此又用余光观察对方的下步动作。
“姐,你怎么打我~~”鹰学捂着脸,好不委屈,“我是你亲弟弟,被人骂了,你还帮着别人。”
偏将悻悻然地混入前面的队伍里,不敢再出声。
“我这是替娘打的,柳府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璇卿踩实了脚下的土疙瘩,被随从拄着上了坡,“你当是来玩的,还不攒点力气赶路,就知道和人斗气。”
鹰学瘪瘪嘴,也不再出声了。
此后再未有人喊苦喊累,一众人沙沙穿过树林,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一条溪边。队首突然伸手示意原地待命,就看着中山靖王府的人掏出馒头和水囊。
一个传令官匆匆从队首跑到队尾,递过两个水囊和几个馒头,“我家世子怕柳公子体力不支,劝两位还是先填饱肚子,待会儿可要赶一下午的路。”
鹰学接过水和馒头,虽然嫌弃地咧了咧嘴,又不敢真丢在路一边,刚才那吼声还心有余悸。
柳璇卿让传令官带话给世子:“柳家姐弟感谢世子款待,为了不耽误时辰,许我们笨鸟先飞,先赶一程。”
鹰学还想多歇一会,被璇卿瞪了回去,“你就不怕表姐守寡!”
待他们到了车马店取马时,靖王府的一队人也正好赶到,“柳公子,这是我家世子给你留的,请笑纳。”
柳璇卿接过一件玄色斗篷,不解,传令官脸色一绯,“道长由世子保驾靖王府,先行一步,由吾辈送诸位回府,怕路上颠簸,所以——”
鹰学捏拳愤恨,“好个靖王府,抢人!看我不——”
“五弟——既然道长由世子护送,我也就不担心路上,你们速速带我去靖王府,亲自接回道长。”说着,柳四把斗篷往鞍上一铺,这样就不颠了吧,哼,樱桃小嘴一撅,看我这回怎么收拾你。
将近初更,长沙王府的人已经举着灯笼在城门外守着,管事太监郑喜领着个长随立在路中央,一个听差的塞给守备十两银子的手绢包,“请兄弟们喝酒去去寒。”
守备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便作个顺水人情,让城楼上的兄弟瞭瞭,右城楼上的突然喊话,“来了,来了,还举了火把,就快到了。”
郑喜连忙让人备了车伺候,只见一纵马滑过城门口,并未停下,一府兵叫骂,“娘的,都跟我来,去中山靖王府要人。”
郑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就紧赶慢赶地驾车去了靖王府。
一到了人家的地盘,他才发现,柳家五公子撸上了两个袖子,双手叉腰,破口大骂靖王府不要脸,这可如何是好,正要上前劝,被两个自家的府兵拖了回来。
“郑公公,小女子这厢有礼了。”郑喜偏头一看,柳家四姑娘一福,他连忙去接,“既然姑娘在,就不用奴婢去劝公子了,如此大动干戈,不是要伤了和气。”
鹰学憋了一天的气,这时候正待发作,性急之下,操起路边的石子就往鎏金的铁门上砸,于是众人效仿,一时间哐哐直响。
柳四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