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姬孝云送柳四回府偶遇柳三,小妹便缠着不断询问三少的形容,被闹得实在无法脱身,于是就想出金蝉之计——赏菊。
话说入秋以后,京城各府名菊陆陆续续开了,要说最有名的还是裕王府的墨菊,他托了傅老六攒了十笼稻蟹才换回一张“品菊会”的请柬。瑶琴一得到消息,便请了和泰布庄的钱裁缝上门,估摸着这次自己又得破财。话说柳家那么多男儿,怎么自家妹妹就看上了老三呢?不就是会填个词谱个曲,编个小剧,此等不务正业,如何经济营生?也罢也罢,谁叫妹妹看上了,自己做这个大哥的,能助一臂之力,也算是尽心了。
果不其然,日之后,就风闻柳三少要去裕王府品菊,小妹喜不自禁,穿上新作的百蝶裙一个劲问好不好看,姬孝云不得不嘴上敷衍心里念叨——柳三呀,柳三,女大不中留,你还是趁早把我妹妹接走吧。
裕王府墨菊算是京城一绝,赏花雅客纷纷送上拜帖,长史不敢怠慢上表奏请,圣上大喜视为吉兆,命人送宫中“堆雪”赐予裕王。
一时间裕王府“品菊会”的请柬水涨船高,姬孝云大喜过望,早知应该多屯几张,便可待价而沽。前几日淑妃设宴托人传话让母妃带着妹妹去说话解乏,当时他就觉得其中有几分蹊跷,果不其然,这太子爷也来凑热闹,说是特派了少詹事去裕王府接洽,难道是——
是日,裕王府的门槛险些被人踏破,说是以请柬为准放行,但总有些人难以推辞,比如反客为主的太子,裕王不得不分身相陪,而这些都不在瑶琴郡主的眼里,她一心只放在某人身上。
“哥哥,那三郎怎么还不来,你打听的消息准不准?”瑶琴一早就催着姬孝云前来赏花,可心念之人迟迟未到,好不懊恼。眼看着妹妹就差把手中的丝绢揉破了,姬孝云不得不腆着厚脸皮去询问柳府的人可到否。
一个散差诚惶诚恐地答话:“禀世子爷,柳府的车驾已经到了巷口,恐今日人多,这车马安顿需些光景。”他急忙将此等重要大事告于胞妹,哪知瑶琴近人情怯,手足无措,慌张万分,摸着鬓发,“哥哥,你看我的头发乱不乱,”接着又展展裙,“裙子好不好看。”
姬孝云无奈,满口敷衍,“好看好看,天下第一美人就是我家瑶琴郡主。”
瑶琴听闻,拿手拍哥哥的胳膊,胀红着脸,“哥哥,就拿好话来哄我。”一边说一边回头往门口看,她投向目光处一男子也正往她处看,坏了坏了,她一把揪过哥哥的衣袖,“惨了惨了,刚才我那无礼的举动被柳郎看见了,怎么办,我无脸见人了。”瑶琴一边说,一边躲到姬孝云身后。
抬眼望去,柳家来了不止一人,相比两位年长的成年男子,那位玉面少年显得格外瞩目。几个贵妇侧身细语,耳力极好的姬孝云听道:“怕是柳家老五吧,没想到多年不见……”转为耳语就听不清了。少年着一身霁蓝色长袍,腰间玉带系紫金蜻蜓配苍青宫绦,微风拂来丝缕飘摇,犹如嫡仙好不风流。柳鹤山正愁无人相邀,见姬孝云就站在廊下,便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瑶琴连忙随着其他女眷避让。
“柳兄,真是好兴致。”姬孝云抱拳,“几位公子可安好,今日都来了。”他一心关注的是那位柳三公子,柳鹤山还礼,叹道:“我家大哥今日重任在身,我不过是来帮衬的,引之也知道我向来不爱这些应酬。还没谢过那日世子送胞妹回府之情,今日不如由我做东,晚膳西顾楼小酌一杯。”
姬孝云赶紧推辞,“道坤兄抬爱,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今日家眷同行多有不便,改日还是由小王做东。”他知道今日太子要到裕王府耍威风,此时还是离柳家远一步比较合适,免得招惹是非,匆匆向柳二告辞,去人群中搜寻瑶琴的身影。
“世子有礼。”姬孝云顿了一下,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漂亮的喜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