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这不是在弹《王昭君》么?”想到这里,乐天加快了脚步。
当乐天来到乐坊门前,湘灵妹妹一眼就看出了乐天,乐天也同时看到了湘灵。二人几乎是同时叫出了“湘灵妹妹!”和“乐天哥哥!”,乐坊里所有的人都把眼睛投向了乐天。五六个小姑娘都停止了练琴,一齐把目光投向眼前这位风流倜傥的大哥。
湘灵同坐在一起的那位年龄跟湘灵差不多的女子一齐站了起来,乐天很快走到她们面前。湘灵心里有些紧张,一时竟然说不出话,还是那位站在身旁的女子比较胆大,首先开口问湘灵道:
“这位大哥是……”
“是我师傅。”机灵的湘灵一下找到了极为妥帖的答案:“来,孩子们,听我们白师爷给你们弹奏表演!”湘灵说着,从一个小女孩手中取过琵琶递给乐天,要乐天给小姑娘们表演。
到了此时,乐天再难推脱,拿琴在手,用不着转轴拨弦,右手做一个姿势,琴弦上立刻发出悠扬而略带凄婉的声音,他弹的是那一曲湘灵极为熟悉的《浣纱女》。
一曲弹过,乐坊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乐天谦虚地说:“见笑了,很久没练,有些荒疏了,还是湘灵妹妹来吧。”说完,把琵琶递给湘灵。
忽然湘灵觉得有必要介绍一下了,于是用手指着身旁的姑娘说到:“这位是关盼盼姑娘,是我的同事,我教琵琶,她跟小姑娘们教歌舞,盼盼姑娘的歌唱得极好,舞蹈也跳得极好,能跳当年杨贵妃娘娘的《霓裳羽衣舞》。”
“湘灵姐姐过奖了,只因小女子身世低微,只能在歌舞场上卖笑献艺,混口饭吃,以为生计。”关盼盼说道。
乐天见盼盼姑娘人才长得极好,说话也颇有修养,心里顿时有了怜爱之意,心想,这盼盼姑娘也属于才女一类,怪不得湘灵妹妹愿意跟她合作。于是说道:“盼盼姑娘不必这么说,在乐天看来,人最重要的是人品,没什么低微不低微的,湘灵妹妹你说呢?”
对于乐天这番话,湘灵深深理解它的含义,盼盼姑娘听了也觉得舒服。但是盼盼姑娘忽然从这位白大哥的说话听出了一点奥妙,为什么这位哥儿称呼湘灵姐姐左一个“湘灵妹妹”右一个“湘灵妹妹”呢?莫非他们是一对恋人?于是开口试探着问:“湘灵姐姐,这位白大哥跟你的关系不一般吧?”
这关盼盼是极为精灵的女子,她一边这么问,一边故意把眼睛怪怪地瞪着湘灵姐姐,湘灵有点招架不住了,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只是在口里发出“我……我……”的声音。
“妹妹明白了,这位白大哥就是……”关盼盼故意把嘴巴伸向湘灵的耳朵边:“姐夫。”
湘灵笑了:“你这机灵鬼,姐姐怎么瞒得住你。不过……”
“不过什么?还没吃喜糖吧?”
说到这里,盼盼看到湘灵姐姐的脸色不太好,虽然脸上露出笑容,但是很明显那笑容不太自然,有点强作笑颜的味道,聪明的盼盼立即感觉到,他们之间也许遇着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或者……
盼盼忽然转过话题问道:“湘灵姐姐,刚才你叫这位大哥叫什么?好像是叫他‘乐天哥哥’,后来又叫他‘白师爷’,他是你的师傅?”
“是的,是他教我学的琵琶,我从七八岁就跟乐天哥哥学琵琶……”
“盼盼明白了,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他的大名叫白乐天吧?”
“乳名乐天,学名白居易。”
关盼盼听到这里大为惊讶:“白大哥就是白居易?就是当年在京都扬名的白居易?这么说来,那首《离离原上草》就是你写的?”关盼盼连珠炮似的发问,也不听听别人怎样回答。
“盼盼姑娘,你白大哥不过徒有虚名,十多年年过去了,至今还是白身,实在惭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