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乐天有些春风得意了,他的诗名不仅在长安,而且在长安周边的许多地方迅速传播。近几天来,乐天不论走到那里,总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尤其是大姑娘们,她们总是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乐天,那神态立即叫人联想起“眼角含情”“脉脉含情”“暗送秋波”等等词语。其实姑娘们也知道,以她们的身份,想乐天不过是“黄鼠狼想吃天鹅肉”,但是她们在心里想一想也许没事,虽然天鹅肉吃不上,心里想一想也是每个人的权利。这天下哪怕你王法再严厉,就是有一样事情任何人也管不着,那就是心里的想法。有人说,爱一个人是幸福的,姑娘们在心里爱着乐天,想着乐天,她们暗自享受着幸福,享受着快乐,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管着她们。
乐天也常常感受到姑娘们的喜欢,或者叫着爱,但是他常常在心里说,可爱的姑娘,不是我不喜欢你,也不是我乐天装傻,我也喜欢你们,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姑娘,在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一位别的姑娘,实在对不起了。
内心丰富的人常常喜欢胡思乱想,乐天也常常这样胡思乱想着。
人在得意的时候,就喜欢到处逛逛。来老家也有一些时日了,由于忙于赶春试,乐天还没到外面逛过。现在白家大院的一群小哥儿们又围在了乐天身旁。乐天想,与其在家里这样闹,不如到外面去走走,也可以让小哥儿们锻炼锻炼腿脚。于是乐天提出了他的想法,大家当然毫无异议。
一行五六个人走出白家大院,向村外的渭河边走来。从白家大院到渭河边不过百十来步,小哥儿们一阵轻快的脚步就到了,大家站在渭河边向远处眺望,只见渭河两岸,千里平畴,一望无垠。从近处看,到处是村庄连着村庄,大街小巷有序地排列着。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鸡吠相闻。田野上,各种各样的庄稼被滋润得绿油油的,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渭河是黄河最大支流,发源于甘肃,流经陕西关中平原,从八百里秦川一穿而过。渭河从古到今养育了千千万万黄土地儿女。
长安有“八水”,首推是渭水。发源于甘肃省东部渭源县鸟鼠山,一半流于陇东,一半东流宝鸡后进入陕西省,横穿过了渭河平原,纳入关中地区诸多河流后于潼关县入黄河。被三秦儿女自豪的称为陕西的“母亲河”。就在这条大河两岸的风水宝地上,曾经孕育了古老的中华文明。炎帝出生于此,周人的始祖后稷出生在邰氏地。隋文帝杨坚出生于华阴,本朝太宗先皇出生在武功中亭口川庆善宫。泾渭河岸上的原坡地带,有周秦汉隋唐等数十座帝王将相的陵墓,就象文字的符号一样,沉淀着历史的尘埃。
面对着这古老而美丽的渭河,乐天的诗兴又来了:
“蜀茶寄到但惊新,渭水煎来始觉珍。满瓯似乳堪持玩,况是春深酒渴人。”
“好诗好诗!用渭河的水泡茶喝,太有意思了。”几位小兄弟一齐称赞。
“还有好诗呢,开元时候的大诗人岑参的《登总持阁》写道:“晴开万景树,愁看五陵烟。槛外低秦岭,窗中小渭川。”
一位叫白石文的小哥说:“要说这描写渭河的诗,我也可以背一首给大家听听,题目是《渭河道中》,诗曰:‘披雾青天近,梳头白发明。山河千古恨,风雨五更情。塞北浮云惨,关中王气清。草庐诸葛在,未得话平生’”
“这首诗的作者是谁?”乐天问道,因为这首诗他倒是没看过。
白石文摇摇头:“作者是谁我倒忘记了。”
白惠中接着说道:“我给大家也背一首本朝卢纶先生的《奉陪浑侍中上巳日泛渭河》:‘青舸锦帆开,浮天接上台。晚莺和玉笛,春浪动金罍。舟楫方朝海,鲸鲵自曝腮。应怜似萍者,空逐榜人回。’”
“哟,这卢纶乃是大历十才子之一呢,现在朝廷担任集贤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