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不到人影之后，清子将视线移了回来，凝视着他从未移开过的凌厉双眼，蓦地，唇角居然勾起了一抹弧度。

    “顾廷晖，是你说的，下一场雪。”

    “我说的下一场雪是让你再一次不告而别的理由？”

    清子解释：“我留了字条。”

    “一句对不起就他妈能解决所有事！”从看到那张纸之后一直不曾发泄过的怒气，在看到这张淡然得像是无所谓的脸面前，再压制不住。

    清子苦笑：“那你说，除了对不起，我还能对你说些什么呢？”

    眼神里是无能为力的绝望。

    突然觉得一切追究都没有意思了，他能怎么办呢？

    当他的所作所为换来的全是她的无动于衷的时候，偏偏他拿她毫无办法。

    这样，他能怎么办呢？

    “是不是每一次遇到了这样的选项，我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卑微到极限的一个问题，他就想知道在她心目中，是不是每一次，只要是遇到了这些选择题，无论纠结过多少次，他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她想摇头，想告诉他不是，想告诉他，她只要他了的。

    可是在那一刻，人命关头，她没有选择，她承受不起多一条人命了。

    那能压垮人的人命啊！太过沉重了。

    她不敢了！不敢再靠近他了。

    可是这一切像是说辞，像是借口，只是她毫不犹豫甚至不告而别的拙劣到极致的借口。

    外面飘着细的雪花，可是此刻站在医院走廊上的两个人没有任何感觉，这一场说好的决定他们关系结束的大雪来临的，总让人感到悲哀。

    静静地，静到两人都已经知道这一场对峙的结局。

    突然间，顾廷晖不想再去纠结这种已知的结局了。

    深邃的眼神凝视着面前的人，似乎是最后再期待一个意料之外的结果，可终究，她让他失望了。

    片刻后，转身离开。

    如来时一般，面无表情，矜贵依旧，淡然的就像是刚才的愤怒从未存在过似的。

    清子看着他的背影，眼睛蓦地红了，这是第一次，他真的让她看着他的背影，毫不犹豫的离去呀。

    毫不犹豫

    那么让人心痛却又无力的词语啊！

    好像是，他真的打算离开她了。

    不挽留，不等候了。

    “顾廷晖！”

    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叫出了声，可最终，却还是亲手斩断了那最后一丝希望。

    停留在他来时的电梯面前，没有转头，却也顿了下来。

    他没有看见身后女孩满脸泪痕的脸，只听见那一句足以让人心酸到愤怒的话：“慕染在重症监护室，你能去看看她吗？”

    带着重重的鼻音，他听得出那语气里的难受，可是那是第一次不曾有过心疼的情绪，如同第一次回来见面的那一次，他也是如此，冷得让人难过电梯停在这一层，门打开，在进去的那一秒，如寒风刺骨的四个字，每一个都不偏不倚的刺在那个绝望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的女孩身上：“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

    可是顾廷晖，你明明知道那非我所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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