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庭和清妍兄妹两个在宫里待得时间久了,寻常并不大看到有年龄相仿的孩子进宫来,闻听贵妃要给他们介绍朋友,忙都跑了过来。
东宫离凝月宫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路总要十来分钟的时间,清庭一路跑着过来,直把后头跟着的黄玉海累得够呛。
主仆两个一进到凝月宫,清庭忙就去问福兴道:“是不是广平侯府的世子来了?”
福兴摆摆手,笑道:“不是广平侯府的世子,是相国府的少爷们来了。”
相国府?那不就是陈贵妃的娘家?
清庭脚下步子一顿,对于相国府他可没什么好印象,东宫詹事府的人都说,陈相国的野心大得很,还三不五时提点他要心贵妃娘娘。
他虽没把心贵妃娘娘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却对于相国府忌惮颇深。
眼下闻听是相国府的少爷们来了,面上笑容不觉黯淡了几分,甩着袖子道:“孤还以为是卫冕进宫了,却原来是他们。”
福兴没看出来他的不愉快,仍是笑着道:“殿下往常时时惦记着要找朋友的事情,如今陈少爷他们正在殿里等着呢,殿下快些进去吧。”遂把他领到了殿中。
陈盈那边牵着清妍的手,正把她介绍给陈疆和陈棠认识,一听动静,见是清庭来了,忙招招手唤他近前,一并指着陈疆和陈棠说道:“这个个子高一点的,叫陈疆,是我家的弟弟,今年恰是十岁。这个个子矮一点的,是我家大哥的独子、我的侄子陈棠,今年刚满六岁,正与你们两个同龄。”
说罢,又牵过清庭的手,对陈疆和陈棠道:“这位便是东宫太子周清庭,与清妍是双生的兄妹。”
陈疆闻言,忙抱拳作揖道:“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清庭一愣,不想陈家这个儿子竟这般懂礼数,忙摆手示意他平身:“孤此番来,乃是听说陈母妃要给孤介绍两个朋友,既是朋友,就无须那般多礼了。”
陈疆道过谢,面对着比自己还矮了一头的太子,心内亦是吃惊不已。
早就耳闻东宫太子自幼师从大儒谢道安,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他还当是时人故意奉承阿谀大家夸赞之故,想不到亲眼见过,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年纪,就有储君之相,太子神童之美誉果然名不虚传。
他暗里打量着清庭,清庭亦把他打量了几眼,看他衣着简洁不失干净,为人谦恭却不失体统,与贵妃娘娘温文贤惠的气质倒有几分相像。
只是……眼角的余光逐渐瞥向一旁,清庭郑重看了看那个与他同龄的陈棠两眼。
这子从他进来后,那一双眼睛就盯着他放肆的打量,即便贵妃交代了他的身份,也没见他有过什么礼节。而且,他不单是打量着他,还时不时的去看他的皇妹周清妍几眼。
周清妍才刚开始读书,并不曾知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还不觉得自己被一介草民冒犯了。
倒是周清庭自己心中有些不悦,也转过头去紧紧盯住陈棠不放。
陈棠方才刚听到陈盈说周清庭与周清妍是双生的兄妹,便把一双眸子滴溜溜地在他兄妹脸上转了几圈,片刻,才扭过头去扯着陈霜的袖子道:“姑,他们两个果然长得像,我也要娘亲生一个和我一般大又长得一样的妹妹。”
“这……这说的什么话!”
陈霜尚还待字闺中,纵使情窦初开,乍然之下听到陈棠说的话,又是惊又是恼道:“谁教你说得这些混账话?你……你是家中独子,便是大嫂再有孕,也不能生出和你一样大的女儿啊,你仔细让人家听了你的话笑话你呢。”
“哼!我就要妹妹,我就要!谁敢笑话我,我就扒了他的皮做褥子!”
陈棠横起眉毛,叉住腰,撒泼耍混间,不知不觉便摆出了无赖魔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