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说,一面从胁下抽出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的几点泪滴,仿佛正为安嫔的不幸怜惜不已。
几位诰命夫人听罢,心头都有些砰砰跳的厉害,听着沈嫔话里的意思,这陈贵妃莫不是害了安嫔吧?
她们大眼瞪着眼,一个个都不敢出声。
倒是谢太傅的夫人轻弯着黛眉,左右思量这事必不会是众人想的那样。
陈贵妃乃相国府嫡出的大姐,其父兄皆在朝为官,权倾朝野,想那安嫔才多大的出身呢?其父不过是盐课提举司从五品的提举,在六宫妃嫔里算是最微末的一个了,陈贵妃怎会同她计较?
还要以身犯险,行此歹计?
她直觉不信。
不单她不信,相国夫人亦不敢相信,一听沈嫔此言,分明是有挟私报复的嫌疑,忙站出来道:“太妃娘娘明鉴,贵妃娘娘往年在相国府的时候,从没有会水之说。想是她和安嫔娘娘落了难,情急之中摆动了几下身子,才叫沈嫔娘娘误会了去。再则,若贵妃娘娘会水,如何还会被陛下救回来?”
“人心隔肚皮,你我的心思尚且彼此不知,又怎能去知晓贵妃的心思?”
太妃一声冷哼,她一贯对陈盈没有好印象,听了沈嫔的话难免当真。思量陈盈手段向来毒辣,好好地大家伙都在山上作耍,如果没有阴谋,她去后山做什么?往年来行宫的时候,也没听说她对后山感兴趣过。
再则,去后山玩玩便也罢了,怎会做出与安嫔一同落水的蠢事?便问了沈嫔道:“先时除却你们,还有谁跟贵妃一起去后山的?”
沈嫔一愣,忙屈身回她:“还有苏姐冯姐她们几人。”
苏芸和冯瑶闻听沈嫔点到她二人的名字,自个的母亲又皆是惊诧恼怒的模样,忙都跪地道:“太妃娘娘明察,臣女等人的确跟着贵妃娘娘去了后山,可这去后山的主意委实不是臣女同贵妃娘娘提的,乃是陈二姐和娘娘说想去后山看奇花异草,是以娘娘才会答应去后山。”
陈二姐?
太妃眼神凌俐仿如薄刀,登时就射向陈霜:“她们说得可否属实?当真是你同贵妃提议要去后山的吗?”
陈霜何曾见过她盛气凌人的一面,膝盖一弯,吓得扑倒在地,连声磕起头来:“太妃娘娘恕罪,臣女当时也是听了苏姐她们的话,说那后山有意思,才去找贵妃姐姐提议了一句。但臣女并没有领贵妃姐姐和安嫔娘娘去溪边啊,臣女……”
“够了!贵妃是你姐姐,你说什么她不听?她说什么,你又岂能不管?”太妃不待她说完,当即喝止住她。
想她是贵妃的妹妹,保不齐就与贵妃一条心思,若贵妃想要加害安嫔,何愁找不到她当帮手?
她既这般想,于是看那陈霜也添了几分厌恶。
相国夫人从旁瞧见太妃的神情,心头大骇,只恐惹她生怒,赔进去一个贵妃不说,还要连带着牵累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忙也跪下来道:“太妃娘娘息怒,此事事关重大,一切还需贵妃娘娘和安嫔娘娘醒来,才好论罪赏罚。几位姐年纪轻,贪图玩乐,哄得贵妃娘娘带她们去后山都在情理之中,并非是有意要加害两位娘娘。”
固然,她们相国府一家势大,便是陈霜犯了错,宫中也一时奈何不得她。但因树大招风,未免给相国府节外生枝,她才不得不顾忌太妃娘娘的态度。
由是她这么一说说,明面上看去是要为几位官家姐脱罪,可那言下的意思,分明是要把苏芸和冯瑶等人也牵连进来。
苏芸是户部苏侍郎家的姐,冯瑶是吏部冯尚书之女,凭她二人的身份,牵一发而动全身,太妃即便想要借此拿贵妃和陈霜生是,多少也要掂量掂量苏、冯两府的地位。
果不其然,在座的苏夫人和冯夫人听罢,俱都出面求情道:“正是呢,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