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从安乐寺离开,已经不早了,太阳西斜,那寺庙渐渐离她远去,那谛听塔也渐渐的离它远去,那塔还和昨天一样,映照在太阳的余辉之下,庄严肃穆,而那谛听塔下走过的慈恩,一静一动,配合的完美无比,也许慈恩本就是归属于这里,不管身处何处,她的命运就和这寺庙,就和这庙宇有很大的关联。
金花自从手里有几本书了,当时的心情开心的飞了起来,脚步也变得轻盈。
张长省这两天觉得好生奇怪,原先每日看到的金花不见了,也不见她来找他,倒是让他感觉是不是自己有什么怠慢了金花姑娘,这两日村里牵头给他们几个知青造房子,张长省借住到了金花家隔壁王大嫂家里,王大嫂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好人,村里面看到了知青的房子烧了以后,赶紧的动员村里有空余闲置房屋的给知青们暂住,村长家首先解决了两个,然后另外一个和张长省关系比较好的死党也被村东头的老吴家接着去,只剩下了张长省一人了,王大嫂忙站起来说,如果长省兄弟不嫌弃的话,那就到她家吧。
别看王大嫂在村子里是一般的农民,但是她对知识分子倒是格外的尊重,甚至还有点崇拜的感觉,按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文化人就是不一般,他们能看的懂那些奇怪的字,就比我们能,文化人脑子肯定是不一样的,他们的脑子肯定比我们大,你想想要认识这么多的字,不要装多少书才行,你想那一本书就那么厚,要那么多书,可要多厚呀。
这是王大嫂的认识,因此她对长省也格外的另眼相待,村里只给了基本的一些补助给了王大嫂,王大嫂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张长省了,连挂在梁上的那块几年都没有敢动,上面都长出了毛,滴着油的腊肉都给张长省炒着吃掉了,直把王大嫂家的几个不懂事的小家伙们吵闹着奶奶偏心。
王大嫂一大嘴巴子抽在了两个孙子的脸上,说只要他们以后有出息,也能认识这么多字的话,她也给他们做腊肉吃,从那以后那两个孙子再也没有多余的话,但是他们看张长省的眼光完全是两样的,非常的敌视,他们也想学习,可就在这牛头山上他们跟谁学去,牛头山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斗大的字也认识不了几个。
当然这王大嫂的两个孙子也没有机会好好去学习,王大嫂想张长省能住到家里来,也是想张长省能够激励一下自己的孙子,同时她想着是不是住上几日,以后能方便可以教教她的孙子。
而张长省那天到了王大嫂家里,除了带了那天从火中抢出的那一大堆书以外,连件换身衣服都没有,王大嫂赶紧找出了大伯之前做了还没有穿过的衣服,新是新的,但是还是那样的土气,可是在这时刻,当你已经没有钱去买衣服,没有能力为自己的着装打扮考虑的时候,你所有的一切都只有将就着,就算是再土气,你也要穿上。
当那天张长省穿上了大伯的衣服之后,王大嫂笑了半天,没有缓过来,年轻的小伙子穿这老头子的衣服,是不好看,等过些时日,她去扯了布,给他再做件洋气一点,张长省连忙的推脱,说这大伯的衣服挺好的,结实,与农民穿一样的衣服,不正是他们上山下乡来的口号和愿望吗?如果我们穿的奇装异服的话,我们不同你们同下地干活的话,那我们还有什么必要来到这里,接受你们的改造呢?
所以能够穿上大伯的衣服挺不错的,也响应了的号召。
王大嫂见他这样一说,觉得这话也有理,也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张长省这两天除了到地里干完他干的活外,就喜欢一个人爬到高高的草垛上躺着。时不时的注视一下那金花家的一举一动。
他看见了金花的父母劳作时早出晚归的身影,他看见了金花妹妹在家里忙着最基本的家务,挑水和烧饭,就独独没有看见金花的身影。
他在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