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三个人一时都没参透这首诗歌到底和蓝色水仙的下落有什么关系,但一致认为如果蓝色水仙真的存在的话,那么被隐藏在船上某处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于是几人立即分头去船上各处寻找,甚至每位船客住的船舱,也被他们以各种理由厚着脸皮入内,只可惜搜寻了一大圈却是毫无结果。而且让林非同感到惊讶的是,原来大多数地方陈奶奶两夫妻早已经找借口捷足先登过了。
眼下没有寻找过的地方,只剩下驾驶舱,以及船长和大副的房间了。
因为每天的食物供应有限,为了不耗损太多体力,三人决定将这几个最难进入的房间放到第二天再说。
在这个风平浪静的夜晚,怀着各种不同心思的人们或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或是心事重重无法合眼,或是疲倦困乏早入梦乡……待漫漫长夜过去之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令大家心惊肉跳的抽签也再次开始了。
昨天一天之内虽说死了两个人,可当厨师长死后,船上的机器运转却没有任何变化。由此可见,船长当初说得没错,即使是献祭,也只能按照一天一个人的规则。多死,少死,都不行。
还要付出四条生命,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比起前两次的紧张惊惶,到了第三次抽签的时候,大家的情绪似乎变得麻木了一些,几乎是机械地上前抽了签,看到底部没有红色时才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当陈奶奶上前抽到了那支死亡签时,在场所有人包括陈奶奶自己,竟都是出奇的冷静。倒还是林非同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毕竟前一天两人还聊过家常,这位老奶奶的经历让她很是唏嘘。
年轻时因为一个男人和家里人几乎决裂,大好前途也就此终结,从大医院的医生沦落为诊所的针灸师,谁知这个男人只听信母亲的话,只疼爱自己的侄子,对亲生的女儿几乎视而不见。愤而离婚后,在那个年代吃尽了苦,好不容易将女儿拉扯大,男人也心生悔意,结果呢,女儿偏偏上了那该死的公敌名单。
终于等到一线生机,只要上船找到蓝色水仙就能救女儿一命,可现在……一旦陈奶奶身死,那个男人已经抛弃过她们母女一回,还能再继续信任他吗?
陈奶奶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目光涩涩地看了脸色尚算平静的陈老伯一眼。她无视其他人的各种眼神,一步一步走到了陈老伯的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能做到吗?”
其他人一头雾水,林非同却是明白她的意思,现在救女儿只能靠陈老伯一个人了,她在确认他是否会坚持下去。
陈老伯却是有些心虚地垂下了眼睑,声音也弱了几分,“我……自然会尽力的。”说着他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压抑着咳嗽了几声,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要命,我这喘症怎么在这节骨眼又开始犯了。他似是犹豫了一下,又讪讪开口,“阿媛,你不是带着那套针吗?
陈奶奶眼中明显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但很快却又更坚定了什么,低声道,“先回房吧,我替你扎几针应该会好些。”
“欸,等一下,你——”杨致想要阻止,那句“你打算什么时候死”的话在嘴里转了又转,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陈奶奶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放心,既然抽中了我,我就不会逃避。今天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陈老伯伸手扶住了她,陈奶奶这次倒是没有拒绝他的亲近,挨着他离开了这里。
望着两人的背影,林非同在心里轻叹了口气,看来这个男人还是靠不太住啊。
陈老伯和陈奶奶的房间是船上唯一一间双人房。
一回房间,陈老伯就坐在了床上,他的面色有些泛白,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你先躺好,我这就给你扎几针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