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想通了这一点,也没有给自己套什么解释说辞,直接承认道:“是微臣做错了。”
林边寒回了封信,垂下眼颇是冷淡地说,“就会烦孤。”
顾岑隐隐约约明白过来,太子殿下回的这封信,怕是动用了关系帮她收拾烂摊子了,不然也不会说她烦他了。
顾岑抿了抿嘴唇,低声说:“对不起,微臣给殿下添麻烦了。”
林边寒把写好的信搁在一旁,轻轻眯起眸,看了看她语气缓淡道:“不够吧。”
林边寒说着,伸了手,顾岑硬着头皮把手给他,林边寒不紧不慢按住了她的手,但顾岑有几根手指在他掌心微微战栗地弯曲了一下,想要挣扎,又不敢挣开。
她有些不安地抬起头,眸色略浅,没多大信心地将他望着,压低声音轻声恳求:“殿下,罚别的行吗?”
只要不对她释放灵息,怎么罚她都行。
她真的很惧怕。
顾岑并不知道的是,林边寒听到她这句话,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她,顾岑抬头望着他时,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左颊边上颜色很浅很小的一颗痣,衬得她的目光看起来有些楚楚的。
林边寒看了一会,神色渐渐转好,伸出另一只手,很缓慢地绕过她束着的发,在她后颈轻轻抚摸了两下,像是哄小动物般,按了按她,慢慢地问道:“顾岑,你脚踝上还戴着那条红绳吗?”
顾岑微微愣了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林边寒会突然转移了话题,但她还是点了头。
怕林边寒不信,又低下头把衣摆掀开,将脚踝露出来给他看。
她的右脚脚踝上,系着一条很简单的红绳,那是两个月前林边寒一时兴起来了情趣给她绑上的。
殷红的脚绳,衬得顾岑纤细小巧的脚踝愈发白皙如雪。
“太白了。”林边寒瞅了一眼,淡淡地提议,“你去纹点东西吧。”
闻言,顾岑抿了一下唇,却不敢拒绝,只得轻声问道:“殿下……想要微臣纹什么?”
“随你。”林边寒说罢,把手掌从她后颈抽离,让她回去。
顾岑深知这就是别的惩罚,只能应声答是。
翌日,顾岑特意休沐了一日,去了都城里颇是有名的赤丹水榭处。
而赤丹水榭的老板穆银雪则是她屈指可数的好友之一,亦是当年和她一同在雁山修学的同窗。
水榭底下的人一看顾岑过来了,还以为顾岑是过来突击查办了,连不迭要喊人去请老板。
但顾岑叫住了他们,问了穆银雪的所在,便径自上阁楼找人了。
彼时,穆银雪正在阁楼画室作画,听到敲门声后,含混不清叫人进来。
顾岑走进去,从满地凌乱的画卷等物勉强开辟了一条路,在龙飞凤舞的屏风后看到了穆银雪的人。
他松松垮垮束着墨发,额前垂了有些乱的碎发,嘴唇咬着一支毛笔末端,微微低垂着脸庞,在专心作画。
顾岑便没有打扰他,兀自收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随手捡起地上的几卷画,拿起来看。
过了半晌,穆银雪才得空抬头看了看她,把嘴里的毛笔取下来,稀罕问道:“顾小四你有事儿?”
顾岑点头:“给我纹个身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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