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该做晚饭的时候,山脚的村里却没有生出烟火,所有人都聚集在年久的祠堂外面等着瞧那位从王朗山里走出的仙姑。
萱草从颠簸的马背上被请到了祠堂里,坐在正中间最宽敞最舒服的的位置,她眼睛微微闭着,却是耳听八方,从众人细碎的讨论声里快速搜集有用的消息,这个村叫做白马村,以种植草药为生,已经在这繁衍了百年,二十年前,曾经爆发过一场疫病,村里死伤过半,几近毁灭,就在众人觉得在劫难逃的时候,从王郎山里飞出了一位仙姑,治病救人,起死回生,最终使村子幸存下来。可当一切好转,众人商量着如何报答的时候,那位仙姑早已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只在祠堂柱子上留下一行字——“若扰山灵,神佛不佑”。这句话渐渐传了出去,从此以后王朗山就成了一座神山,没有人敢再进去。二十年了,萱草是第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活人。
“这是神旨啊!”几个围着萱草转悠的老人感叹道,当前一个有些身宽体胖的老头,拄着一根拐杖,一摇一摆地挪动着,每一次停顿,都仿佛在和萱草进行一次直达灵魂的交流,转了六七圈,他或许是觉得已经交流得非常到位了,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板,“大家安静,听我说。”
萱草眼睛张开一丝缝,这老头刚刚神神叨叨看那么久,现在又要说些什么?
“我们村有救了!这位仙姑,就是来解救我们的呀!”
“嗯?”萱草眼皮一跳,腹诽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怎么看出我是仙姑的?”可她并没有否认,毕竟既来之则安之,藏在村子里混吃混喝一段时日,等身体恢复了再跑路也挺好。就是不知道这村子里有什么猫腻?
“现在家里有孩子的,把名字都报上来,仙姑不日将会亲自为他们做法,令邪祟再不敢近身!”
原本安静的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还没等萱草反应过来,一个个就排起了长队,登记名字,那个老头对身边一个男人倾耳说了几句话,随后就有人抬来了一台简陋的轿子停在了萱草面前,“仙姑,接下来的事,老头我替您办,您先去休息休息,为后面的做法养精蓄锐。”
话虽然客气,但那些轿夫的动作却并不客气,几乎半推半压地把她送上了轿子,萱草就跟泥做的一般,软哒哒地任他们摆布。轿子从祠堂出来,左弯右拐了好几条路,沿路的家家户户都修有庭院,院里晒着一架架的药材,梁上也挂满了未干的草药,又走了好一会,萱草发现这个村子还真是出奇的人口兴旺,就她刚刚经过的地方,都有几百户人家。萱草想起刚刚那对妇女朝她求救的目光,心底沉了沉,真要是有大事发生,为什么官府毫无作为?还没等她理清楚,轿子就被抬进了一个院子,院子外面是泥墙草屋,可进了屋子里,萱草一眼就看出,里面那些不起眼的小摆件,个个价值不菲,然后那群人又把她抬进了屋后一处地窖里,看着昏暗中与她作伴的众多红薯,萱草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如此待我,不怕受到天罚吗?”她捏着嗓子,发出略为刺耳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地窖里来回荡着,不像仙姑,更像个巫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仙姑啦!”那几个轿夫大笑着,都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告诉你,你好好呆着,否则我送你上西天。”
萱草不想浪费唇舌,背对他们,轻轻地甩了一下袖子,顿时就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来,起初那些轿夫还没听到,可随着响动越来越大,他们仿佛看到了那袖子在发光,一个轿夫连退了好几步,“这,这什么鬼戏法,老子可不怕。”说着就掏出了腰上的刀,萱草转身,飞快在那刀上一划,那把刀立刻断成了两半,她右手五指张开,那还未落在地上的断刀眨眼就到了手中,再眨眼,那把断刀就架在了那轿夫的脖子上
那人脖子一缩,咽了咽口水,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