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满达就在家里找起兆盛的麻烦来。青湾的钟寡妇说只要核桃湾的屋归了满达一个人的,她就和满达离婚。满达听得心里非常高兴,不一会他又觉得有点憋屈了,自己是长子,家里却住着四个人,而兆贵只是老二,却一个人住一栋房子,这太不公平了!满达想要不是因为兆盛他们住在这房子里,自己可能早就结婚了。
“你们给我到外面坪里和兆贵住去。”一天晚上满达和兆盛喝了二两酒吵了起来。
“凭什么你叫我们出去我们就出去!我不干。”兆盛一点也不让步。
“凭什么?就凭我是长子!以前妈在世,我让你们待在家里,那是孝敬咱妈。为了咱妈这些年我耽误了自己的年纪,还让你们跟着我吃跟着我穿,你们一点也不懂的感激,这日子也该有个头了吧!”满达愤愤不平地说,委屈之情溢于言表。
兆盛听了火一下就冒了出来,“你倒是把自己说得更圣人似的。咱爸去世的时候,我提出要分家,你死活不肯分,还说咱两兄弟相依为命,你嫌二哥太懒你把他赶到坪里一个人在老房子里自生自灭。以前不跟你吵是怕咱妈寒心,我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还有!……咱妈是你养的?你是怎么样的,靠你在地里刨食养活的,还是在牌桌上挣来的钱养活的。你有本事说个明白!”
满达像个好斗的公鸡似的站起来用手指着兆盛说:“你少啰嗦!你最好是依了我的意思。你们要是不让我好过,我保证你们也不会好过。”
“我就是不到坪里去过,你能拿我怎么的!”兆盛眼睛通红,火光里阴沉着脸,样子很吓人。
从这天起,两兄弟就打起冷战来了。到了年关时候,核桃湾的半山上一点年味也没有,兆贵和映红一个也没回来。除夕的时候满达直接跑到钟寡妇家里过夜去了,兆盛、李叶兰带着印宇在家里守岁,冷冷清清的,就这样鼠年来了。
过完年兆盛闷闷地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在家里实在是憋屈得慌。他跟李叶兰说他在家里呆不下去了,他要上北山王英那去讨生活,看那些出去了的人都过得挺好,比在家里强,他想带上李叶兰,可是李叶兰怀孕了,出远门不怎么方便,而且印宇还小带上儿子实在不方便,把儿子交大哥管他又不放心,于是只得让李叶兰在家里,独自个来北山找润五。
兆盛在北山下了火车,好家伙,才几年不出门,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翻了个样,街道上密如网织,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整座城市像是个迷宫似的。
兆盛在人流中这儿打听那儿问路的,竟迷失在北山这座大城市里了。几年前城市还不如现在发达,马路上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车辆,更没有什么修什么天桥啊地下通道啥的。他也就不知道去走那些通道,在马路上穿过来穿过去。车子嗖嗖的从身边擦过,好几次差点撞到他。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骂到,“你他妈的找死啊。”兆盛愤愤的骂回去:“你狗日的骂谁呢?有本事你来撞……”
“砰!……”
没等他骂完,后面突然有一辆车撞了上来,兆盛一下子往前飞出了四五米远,血从身体下面流淌出来,虽然小车立即刹车,但还是从兆盛左腿上碾了过去,生生把他的小腿给碾断了,兆盛发出一声惨叫,晕倒在马路中央,四个轮子在马路上留下了四条长长的轮胎印。
车子停了,车门打开后,司机摇摇晃晃的爬了下来,他浑身冒着酒气,脸通红通红的,带着血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司机走上去查看,喊了几声,拍了拍,兆盛都没有反应,司机脸上布满了惊慌,酒意早醒了大半,把手在兆盛鼻子前放了下。
“还有气!”
司机嘴里碎碎叨叨,“医院……得马上送医院……”,他绕道后面托起兆盛往车上放,这时他才注